何穗的笑容淡下去,撇过头回了一句:“不用了。”
阿碧没察觉何穗语气里的冷淡和失落,自顾自回头和松芳说话去了。
……
阿碧走后,何穗暂时顶替了她的位置。
铺子里的伙计都是固定的,且大家越来越上手,故即便人再多也忙得过来。
而何穗又不死心的将打包服务推出来了,有时候来吃东西的人见座无虚席,便带包带回家吃,何穗大方,时常加一勺豆腐给人,故大家都喜欢来飘香吃。
到阿碧走的第三天,蔡秀哭哭啼啼地来了。
这会儿正是早上,早饭时间刚过,故铺子里没什么人,几个伙计见状纷纷围上来。
蔡秀进来看到何穗和何秋生,便像是看到了亲人,哭得更是无法自拔,何秋生老实,到底是自家嫂子,又见人哭成这样,只好请人坐下,又倒了水过去,仔细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蔡秀哭了半天,这会儿终于止住,将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那日何穗去过之后, 蔡秀便一直候着何穗给她打听消息,到下午,蔡秀等不及,便去崖村董家找何兰儿,她将事情讲了一遍,想何兰儿帮着出出主意,也想让亲家帮忙去找找何冬生。
可何兰儿知道事情经过后,却只埋怨她在家只会大吼大叫,才将何冬生逼走,又怪罪何冬生走了,娘家没了男人给自己撑腰,自己往后在董家的日子怕是越发艰难。
蔡秀没想到何兰儿这样没良心,她着急找人,又去找董氏两口子,但那两口子闻言更是冷漠,说不关他们的事,他们才不会Cao这心。
不仅如此,蔡秀走了老半天,饥肠辘辘的,何兰儿见了别说给口饭她吃,连水都不倒一杯,只瞧见董氏绷着脸不高兴,连忙催促蔡秀赶紧回去,又让她以后不要来,免得跟董氏吵架,让她日子不好过。
蔡秀气恨交加,又晕倒了一次。
男人带着家里所有的钱,跟别的女人跑了,在这个最困难的时候,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也落井下石,埋怨怪罪,比外人还要冷漠无情。
蔡秀顿时感觉万念俱灰,一夜之间原本的黑发白了一半,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脏话也不说了,眼泪也不流了,整天就坐在院子门口往外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消半日,蔡秀家的事情,便跟长了脚似的,传遍了整个村落。
村里人唏嘘不已,同情这一家的遭遇,虽然平时跟蔡秀也有过摩擦,可现在人家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就不跟蔡秀计较了,村长组织男人,帮着在蔡秀的田里干活,女人得了空,便去帮着蔡秀打理菜园子,蔡秀独自一人,又像痴呆了似的,大家能帮一点就是一点。
而就在今日早上,何冬生带着王寡妇回来了!
几日不见,何冬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丝毫不念及夫妻之间的旧情,大张旗鼓的带着王寡妇回家,并将蔡秀赶了出来。
何冬生的举动,让蔡秀又恢复了战斗力,她拼了老命要跟何冬生打一架,可奈何到底不是一个男人的对手,再者王寡妇力气也大,她一个人完全不是两人对手,被打得披头散发不说,衣衫要被扯破了。
这种家事,官府是肯定不予理会,而村里的人,虽然气愤何冬生和王寡妇的举动,但最多嘴上跟着谴责几句,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难道他们还能跟着挥拳头不成?
“这是什么男人啊?连猪狗都不如!”阿威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气愤不已。
众人都生气,大家不知道蔡秀和何穗一家的矛盾,以为他们是亲戚,有的安慰着蔡秀,有的也帮着出主意。
其实蔡秀找来这里,也真真是做了很多思想斗争。
她之前三番五次的找何穗麻烦,更是逼迫何穗嫁出去的罪魁祸首,且她和何穗一家是明着撕破了脸的,故她这个时候哪里有脸投靠何穗?只是现如今娘家兄弟早已分家,嫂子不好说话,家里孩子又多,她实在不敢去投靠,故思来想去,还是只有厚着脸皮来找何穗。
而此时,何穗正打量着蔡秀。
蔡秀遭遇接连的几个变故,头发几乎白了一半,黑交杂着白,看起来一片灰,那怯生生地模样也真是可怜。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何穗始终相信这句话。
只是虽这样想着,何穗望着那一头灰白,心里想到自己不见时,何秋生也是急白了头,顿时又是深深叹了口气。
她瞧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马大婶刚炒好菜,你快去吃吧,即便是发生天大的事,总得先将肚子填饱。”
蔡秀犹犹豫豫,涨得满脸通红,她确实饿了很久,几乎是撑着最后一点气力找过来的。
在何秋生的邀请下,蔡秀尴尬地低着头进了后院,何秋生介绍了一句之后,大家都热情地招呼蔡秀吃饭。
其中两人是古塘村的,蔡秀和对方都认识,对方也知道她和何穗的恩怨,故蔡秀更是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桌上虽然只有四个人在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