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窜进了一道影子,中断了庄无意的思绪。
“好热好热……”
光着上身打光脚的庄十越直奔桌边,拿起茶壶,嘴含上茶壶,嘴对嘴就喝了起来。
茶壶里不是凉茶,泡的是绿茶,热茶没有倒出来经茶杯晾冷,庄十越就被烫到了,一口吐了出来,在原地跺着脚,手在嘴边扇起风。
“好烫好烫!”
“二少爷。”见庄十越出现,谭秋龄说道,“二少爷,大少爷来看你了。”
庄十越顺着谭秋龄说话的方向,看见了坐在太师椅一脸孤傲,与自己长相有九分不相似的陌生人。
在庄十越的眼里,庄无意确实是一个陌生人。
庄无意未去西洋留学前,大家同住一个府邸,庄无意不肯认庄十越是自己的弟弟,对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有一个弟弟,两人亦很少见面。
留学归来,两人也不大见面,互相都不理睬。
这个坐在屋里打扮奇怪的陌生男人,还没有与有过一夜之欢的谭秋龄来得熟悉。
庄十越向着与自己说话的谭秋龄走去,一脸憨笑,抱住她就要去亲。
谭秋龄耳朵羞红,推开了比自己还矮的庄十越:“二少爷,大少爷还在……”
“无碍,你们就当我不存在,该干嘛就干嘛。”庄无意瞅着庄十越有几分意思。
这傻子还会亲女人了,他倒要看看,这傻子除了会亲女人,还会干嘛。
“大少爷既然是来找二少爷的,那就请大少爷与二少爷慢聊了,我就不多打扰。”谭秋龄神色慌张,从庄十越身边疾步走去。
庄十越去拉她,拉了一个空。
谭秋龄被庄十越那一抱,抱得她惊魂未定,出了门还拍着悸动的心口,她怕庄十越当着庄无意的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毕竟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哪里会管得了那么多。
谭秋龄站在檐下,额前挡了一只手,抬头看天。
此时光线刺眼,热温席卷,这会儿出去跑一圈铁定中暑,谭秋龄决定不再去太阳下扯草了,而是去厨房里的大水缸打了一盆冷水,拿作洗头用。
谭秋龄用不惯热水洗澡洗头,从前住在山里的时候,除非是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候,会用热水,其余的一年三个季节,她都是去山里的一条河洗头洗澡。
河水清澈干净,石子垫底,小鱼环游,洗了澡和头,走着回家的路上,头发就差不多干了。
谭秋龄时常怀念从前的日子,她说不清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这里,这里有人供她吃喝,还住在这么大的宅子里,按理是喜欢的,但她觉得自己是飞在外面的野雀,被捉住放进了金丝笼里,成了一只豢养的家雀。
虽没了自由,总得到了温饱。
世间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能有十全一美的事,那都是好的。
谭秋龄站在木盆前,刚拆下辫子,还没开始洗头,就听见屋子里传出一声声人学的狗叫声,听声音就是庄十越。
来不及重新编好辫子,谭秋龄就跑去看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过去,谭秋龄就看见庄无意坐在太师椅上,庄十越四肢趴地,趴在庄无意的对面。
“叫一声。”庄无意手里举高了橘子。
庄十越应声而叫:“汪——”
“好狗狗。”庄无意嘴角露出一抹讽笑,向他扔去一瓣橘子。
庄十越用嘴衔起扔在地上滚上灰尘的橘子,就要吃下,谭秋龄冲了进去,拉开了庄十越:“二少爷,不要吃,脏。”
她扶起地上的庄十越,朝着庄无意,语气发了急:“大少爷,二少爷是你弟弟,不是狗!”
有意思。
庄无意看谭秋龄气呼呼,像个没满月的小狗,路都不会走,还帮起自己那傻子弟弟讨说法了,她算那根葱?
庄十越这个傻子都任自己使唤当狗,她竟敢出头,在自己面前叫唤了。
“那我不欺负他,我欺负你,总成了吧。”庄无意向谭秋龄走了过来,手中的橘瓣被捏碎,汁水染了一手。
谭秋龄暗叫糟糕,刚想跑开,就被庄无意扯住了披散的长发,一把给摁在了墙上。
左脸贴墙的谭秋龄看见庄十越就站在旁边。
庄十越看一眼庄无意,又看一眼她,再看一眼庄无意,眼神就在两人间转移,没有阻止庄无意的行为。
“区区一个下等人,敢冲我吼了?”庄无意把手中捏碎的橘子瓣涂抹在了谭秋龄的脸上。
谭秋龄的头被庄无意摁在墙上,橘子果rou与果汁涂上了她大半张的脸上,她害怕,害怕到发抖。
“现在知道害怕了?对我大声吼叫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感到害怕?”庄无意把没有在谭秋龄脸上擦干净的手,移去她的衣服上擦。
处于极度害怕的谭秋龄闭上眼,已经做好被庄无意打的准备。
又不是没有被打过,至多就两个耳光的事。
谭秋龄没有等来耳光,等来的是从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