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走进庄十越住的院子,梅边突遭不安,心脏像被什么给一下抓住,呼吸都带着刺痛,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握着给谭秋龄带回来的糖葫芦,探步走进去,树叶飞落在他的肩头上,脚下生起风尘,穿过了几棵树,见到谭秋龄四肢跪地,趴在屋檐前,低栽着头,手按在心口呕吐着。
吴茵蹲在一旁,替谭秋龄轻锤起背,手里端了一碗清水,在谭秋龄呕吐的间隙,把水送去谭秋龄嘴边,让她喝下。
谭秋龄没有胃口喝下清水,捂着嘴连连摇头。
“这是怎么了?”梅边忙不迭跑去了谭秋龄身边,扶过几乎都要吐趴下的谭秋龄,跪坐在她身边。
谭秋龄胃里吐空,嘴里全是苦味,虚弱无比。
梅边瞧她眼神好在是没有散,瞳孔能聚神,可梅边的手,还是免不了发起抖。
临走之前看她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后,就吐成这般模样了?
梅边把谭秋龄揽进怀里,手背抚着她的脸,对吴茵问道:“二少nainai,她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食物?”
“她吃的饭菜和我们都一样,没吃什么不该吃的。”
吴茵看梅边这样抱着谭秋龄,于礼不付,正要提醒,倚在梅边怀里的谭秋龄揪着他的衣襟,埋头又吐了起来。
胃里已没什么可吐,谭秋龄从嘴里吐出的全是口水,每一次呕吐,谭秋龄全身发力,身体都要抽搐一次,呛出了眼泪。
梅边急红了眼,这才刚处理完花婶婶的后事,坟堆的土还是新的,回来就见到谭秋龄吐个不停,他心颤,双臂环上她,下巴垫在她的头顶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小声默念着,没事,没事的……
谭秋龄吐到说不出话,靠在梅边身上没一小会儿,反胃的感觉就卷土重来。
怕弄脏梅边的衣服,谭秋龄推开他就吐起了酸水。
“呕——”
庄十越探了一个头,从屋里走了出来。
梅边一见庄十越出现,焦灼到声音都哑了,望着向自己走来的庄十越,说道:“二爷,秋姑娘一直吐……”
庄十越没有表态,捂住鼻子垫着脚尖,走到他们身边,一把顺走了梅边为谭秋龄买的糖葫芦,头都不回地跑开了。
“我想起来了,昨夜剩了两个没吃完的辣椒,中午吃饭的时候,秋姑娘馋那辣椒,把辣椒捣碎拌饭吃了,定是那辣椒吃坏了肚子。”吴茵直起身,把碗中的水往地上一泼,居高临下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说道,“梅边,去请郎中。”
梅边一早就想请郎中了,只是吴茵不开口,庄十越不说,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厮,无权私自请郎中。
这会儿吴茵终于说出请郎中的话,梅边点头说好,刚起身要走,右手就被一双手拖住了。
谭秋龄用尽力气拉住他,不想他离开自己。
“我去给你找郎中看病,看了郎中,你就不会吐了,”梅边蹲下来,小心地摸上她那张惨白的脸。
她眼底是无穷的黑,看不到一点的亮。
生病难受时,最想陪伴。
谭秋龄想他陪着自己,哪怕忍受呕吐,也不想他就此离开。
见谭秋龄还是不肯放手,梅边当着吴茵的面,在谭秋龄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薄唇触及到有些发烫的额头,他哄孩童似的,哄着她说道:“你在心里数三百下,三百下数完,我就带郎中回来了。”
若不是那恶心上来了,谭秋龄断然是不肯松开他。
看谭秋龄又吐了起来,梅边磨蹭着不想走了,呆在她身边,替她顺着背。
吴茵见这两人难分难舍,问道:“梅边,你到底去不去请郎中。”
“去,我去,二少nainai。”梅边下了决心,摸摸谭秋龄的头顶,“你好好的,等着我回来。”
等谭秋龄能缓过来后,梅边都跑来没影了。
三百下,谭秋龄数了,慢吞吞地数了好几个三百下,梅边用了最快的时间,请了全城最好的郎中回来,前胸后背都跑出了汗,还在路上狼狈地摔了两个跟头。
梅边带着郎中回来时,谭秋龄已被扶到庄十越的床上休息。
郎中先是观察了谭秋龄的神色,又从吴茵口中得知谭秋龄中午吃了昨夜剩下的两个辣椒,才造成这般呕吐。
郎中捋了捋胡子,问道:“这姑娘,最近吃辣椒吃得频繁吗?”
梅边道:“她吃辣椒这嗜好,大概有将近十天了,在这之前,她是一点辣椒都沾不得。”
郎中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搭上谭秋龄的手,把起了脉。
这把脉时间对于梅边来说,相当漫长,他伸着头去看躺在床上半合眼的谭秋龄,又去看郎中的表情,几次想问郎中她是得了什么病,但都忍了回去。
直到郎中将把脉的手从谭秋龄的手腕上移开,梅边等不及了,问道:“郎中,怎么样了?”
郎中没有回答梅边的话,对脸色憔悴的谭秋龄问道:“姑娘有几个月没来月事了?”
谭秋龄颦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