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摸摸呀,我的身上有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他又来扯萱城的手,萱城心一狠,夺了他的手按住。
“慕容冲,我说过,不要再伤害我。”
他紧紧的按住慕容冲的手,又把慕容冲的双臂都箍住不再让他动弹。
“慕容韡的事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已然知晓,你意欲伤害兄长,此乃大不敬,你害死了我的娘,秦宫不能再留你,我已经请求皇兄逐你出长安城,此后你我不必再见。”
慕容冲静静地,他从来没有这一时刻的平静。
过了许久,萱城却忽然听到一阵细细的抽搐声,他顺着慕容冲的脸看去,不知何时,他眼角竟然淌出了一滴清清的东西,顺着他的侧脸滚落了下来。
“冲儿。”
萱城的心好酸。
逐出慕容冲,他的心真的会平静么?
不会,他的心只会更痛苦。
他一心想要解救众人,他能救赎慕容冲出苦海,可他救不了自己,他挽不回自己的心。
“苻融,为何?”慕容冲忽然就放声哭了出来,“为何你放开了我,你在邺城时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你一个人的凤皇,为何你放手了?啊。”
他哭的那样肝肠寸断,萱城的心怎能不碎裂。
萱城不知他说的是什么,可他那样悲伤的哭出来,可知在他的心底埋葬了多少的红尘旧事。
公元365年,苻坚北巡燕国,在邺城偶遇千年一凤慕容冲,苻坚和他的弟弟苻融同时看上那个在柳树下拈叶一笑的小孩。
苻坚先行搭话,苻融始终站在他的兄长身后。
直到在邺城王殿上再次遇见那个小孩时,他已经成燕国的大司马,年少成名,名震大江南北。
苻融对苻坚说,“君子一诺,兄长说过只要是我看上的东西都会给我。”
苻坚淡笑,“我是君主,不是君子。”
然而,苻融从来都没发现在邺城王殿上慕容冲投来的那奢侈一眼,谁都没注意到那个高贵的凤凰会对一个站在大殿上尾随秦国使臣的人投去一眼。
一眼万年,可来的太迟了。
公元370年,苻坚灭燕国,燕国王族数万人口被尽数迁往长安。
慕容冲终于沦为苻氏所有。
萱城在心底呐喊,“为何,为何要让我想起这一段回忆。”
可他不能承认。
他不是苻融,他是一个一千六百四十年后的灵魂,苻融的前尘往事他来不及参与。
这不是他的记忆,只是这具身体在慢慢复活。
“是我杀了皇姐,是我伤害了兄长,苻融,你恨死了我吗?就像我这般恨苻坚吗?”
“不,冲儿,你恨错人了。”
“我的手上有三条人命,即便你们放走了我,,,我也不会原谅你。”
萱城苦笑,“对不住你的人是慕容韡,你应该恨慕容韡,可他是你的兄长,你不能杀他,苻坚也许做错了,但乱世之中,个人恩怨夹杂着国仇家恨,是没有尽头的。”
清河的事情就这么简单的被凶手承认了,萱城在心底鄙视自己,他原本只是想一条人命罢了,何况是降人一条微不足道的性命,即便他什么都查不出来那也无关皇家声誉。
可是如今慕容冲承认自己,他的心也空荡荡的了。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把目光钉在了慕容冲的身上,只是他不敢去行动。
清河和慕容韡出事前都是只见过慕容冲,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
杀了清河和慕容韡,剩下的就是他们的母亲可足浑氏了,慕容冲从此之后再无任何牵绊,他的心不是一般的狠戾。
“阳平公,阳平公。”南岸的声音忽然在外面响起。
萱城一惊,苻坚从来不会让外人进来紫宫的,即使是贴身宫人,南岸也进不来,所以他此刻在紫宫外这般急切的喊,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萱城放开慕容冲的手,柔声说,“我出去一下。”
南岸站在紫宫外,眼神急如烈火起焚。
“什么事?”
“阳平公,不好了,晋朝来信了,晋朝大司马桓温死了。”
“桓温。”萱城念着这两个字。
一心想要遗臭万年不求流芳百世的桓温,他怎么就这么去了?萱城感觉心里忽然一团乱,似乎有好多事压了下来。
“阳平公,快去宣室,陛下等着您过去议事呢。”
萱城一时回不过神来,陷入了沉默。
“阳平公。”
“阳平公。”
南岸急促的喊了几声,萱城骤然醒悟,道,“好,你先过去,我马上去。”
南岸哎了一声,步履匆忙的走了。
萱城失神的走到慕容冲身边,又弯腰伏在他的耳边,“冲儿,等着我,国事完了我再来看你。”
他转身要走,一条冰冷的手臂却缠住他的手腕,萱城低头,对上那双倾城之眸,他的眸子里晶莹剔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