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不大,只有一条主街。苏好意他们来到的时候刚好赶上吃中饭,选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门面,把车停下,苏好意和司马兰台先后从车上下来。
不远处有人吵架,还有许多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在围观。
苏好意好奇,翘着脚往人堆儿里看。
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揪着个干瘦如柴的中年男子喝问:“你他妈不是说了吗?我在三十岁之前是有儿子命的!怎么一连生了五个都是丫头片子?!明天我就整三十了,连个儿子的影儿都没看见。你这个老骗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苏好意当即就明白了,那个瘦子是个算卦先生。要打人的那位必定是盼儿心切,所以到他的卦摊儿上来占卜。这算卦的便跟他说三十岁之前一定有儿子,谁想他算的不准,人家找上门来了。
苏好意站在那里瞧热闹,司马兰台也不催她,墨童等人也早就习惯了,也跟着苏好意一起看热闹。
说实话,也只有跟着苏公子才有热闹可瞧,若是自家公子,连看都不看一眼的。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有的劝和有的劝打,大约这算卦先生平时也没少给人胡诌,惹得许多人恨他。
“你记错了吧?我什么时候给你算过这卦?”算卦先生抱着脑袋狡辩道:“可有人能给你作证?”
“你他妈还想抵赖?!”那汉子越发焦躁了:“信不信我一拳头下去把你牛黄狗宝打出来!”
算卦先生又瘦又小,两个捆到一块儿都不及那大汉粗壮,若真要动手打他,不消几拳就得把他打吐血,搞不好还会出人命。
这算卦的当然明白这点,眼珠一转,一下就抱住了那大汉的腿,扯着脖子嚷了一句:“爹!”
众人一下就愣了,包括那大汉。
苏好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亏这算卦的想的出来。
片刻后大汉醒过腔来,更加恼怒,整张脸都紫了,吼道:“你还戏弄我!”
“我可不敢戏弄你,我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算卦先生使劲眨巴着他的两只小眼睛辩解道:“我平时算的卦太多,有个把记不清的也正常。刚才你一说我才想起来了,我年初给自己占过一卦,今年八月要认个干爹才行,否则就有血光之灾。如此,咱们两个的卦不就合起来了吗?我说你有儿子命,可没说是亲儿子还是干儿子。我今年八月反正要认个干爹,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八月最后一天来了。如此一来,你有了儿子,我有了干爹,这可是姓何的嫁给姓郑的——正合适!”
“我去你妈的正合适!”那大汉彻底怒了,一拳怼在算卦先生的鼻子上,打得他鼻血长流。
不过那大汉也只打了这一拳就松开了手,气呼呼地转身去了。
众人见没热闹看了便轰的一声散了,各自回家去吃饭。
苏好意也待转身,忽然从那边跑过来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穿的破衣烂衫,浑身脏兮兮的,还赤着脚。
撞了苏好意一下就跑了。
苏好意只觉得腰带一紧,低头一看自己腰上系的小金gui不见了,于是便朝那孩子喊道:“站住!还我东西!”
嘴上说着就追了上去。
她一跑,墨童等人也都急忙跟了上去,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那孩子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像一条泥鳅。光脚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苏好意不是一般人,她跑起来是很快的,眼看就要追上那孩子了。
啪叽一声,那孩子被绊倒了,整个人摔了出去,结结实实拍在了地上。
绊倒那孩子的是个矮胖的中年人,看穿着打扮像是有些身份。
他走上前,一脚踏住孩子的背心,训斥道:“你这混账东西!偷东西是要坐牢的!还不快给人家还回去!”
说着又转过脸来,满脸带笑地向苏好意道歉:“这位小公子,还请你不要怪罪!这孩子毕竟还小,不懂事!”
苏好意不想惹麻烦,也客客气气地说:“我不追究,把东西还我就是了。”
那人从孩子手里夺过苏好意的东西,双手托着还了回来。
顺势搭讪道:“公子是从大都会来吧?瞧您这穿着谈吐就不同一般。不知可要住店?小老儿家开的客栈干净宽敞,价钱也公道。”
苏好意早就看到自己站的是一处客栈门前,原来竟是这胖子开的。
“不必了,我们只是吃个饭就走。”苏好意笑着拒绝。
“不知公子可要添置些衣裳?或是探望亲戚要准备些礼物?这家绸缎庄也是小老儿的生意,新进的好货,湖州来的。”胖子笑眯眯地介绍道。
“多谢掌柜的想着,可惜在下暂时不需要。”苏好意说着就走了。
那胖子的一张大脸顿时没了笑意,低声骂了句恶毒的话,转身进了绸缎庄。
“那孩子怎么回事?”司马兰台一直在远处看着,等苏好意回来了便问她。
“那胖子不是什么好人,”苏好意冷笑一声,低声道:“那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