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人就是苏好意他们刚刚来到这里时被打的那个算卦先生,他的口鼻都被打肿了,门牙也被打掉一颗。
“我没胡说,”算卦先生这次倒刚硬起来了:“那杨氏最是个安分守己的,她有儿子守着,有绸缎庄的进项,干嘛自己往死路上走呢?”
“饱暖思**,你没听见过呀!”账房先生用筷子敲着酒杯教训道:“她一个年轻妇道,人家不愁吃不愁穿,自然会想男人。再者说了,蔡神医亲自给她号的脉,说她有了身孕。咱们也都见过她的肚子的确大了,这总不是别人给她吹大的吧?”
“没错儿,虽说捉jian捉双。杨氏虽然没有被捉到jian夫,可她肚子叫人搞大了,这可就抵赖不了了!”先前那个人连忙帮腔:“况且她口口声声不承认,这不明显就是在包庇那个jian夫嘛!”
“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儿,”算卦的嘟囔:“这里头肯定有隐情。”
“该不会你就是那个jian夫吧?”账房先生坏笑着问:“那杨氏平时可没少接济你,我记得去年她还给你那瞎眼老娘做过一身棉衣呢!”
“去你妈的,你才是jian夫呢!”算卦的直接把酒杯扔了过去。
“哎呦,你这是心虚了吧?!”账房先生也不甘示弱:“我今天不打你个满地找牙,就跟着你姓。!
苏好意心下狐疑,忍不住抬眼去看司马兰台。
对方的眉头也微微攒着,显然对这件事也有怀疑。
“公子,”苏好意在桌下轻轻扯了扯司马兰台的袖子:“要不咱们就留下来瞧瞧热闹?”
第215章 这个女人没怀孕
桦岭城的人今天的晚饭吃得比平常都要早,并且麻利地收拾完后便三三两两走到街上来。
他们要看杨家那位被沉塘,这可是多少年都遇不到的一场热闹,不看实在可惜。
人们对于不守妇道的女人向来好奇又厌恶,不但觉得她们有余辜,而且还非要用极其残忍的法子处死她们才觉得解恨。
浸猪笼不是简简单单地把人装进猪笼扔到水里,而是要几次沉下水去再抬上来,让里面的人多次呛水窒息,最后再绑上石头沉入水底。
杨家的大娘子被人从绸缎庄的后门抬了出来,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没露面,她的肚子更大了。
众人低声议论着,像成群的苍蝇在嗡嗡嗡。
酒馆的女掌柜在人群中静静的看着她,没像别人那样交头接耳,原本她和杨家大娘子还是蛮合得来的。
如今看着杨家大娘子披头散发不人不鬼的样子,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把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女人给我抬到塘边去!”杨胖子跳跶起来吼道:“真给我们杨家丢脸!”
“求求你们,让我再看一眼安儿吧!”杨家大娘子哭喊着,慌乱地四处望着,想要找到自己的儿子。
“你还有脸找他?!”杨胖子朝铁笼狠狠地啐了一口:“你要真是为他着想,又何必偷人呢?!”
“我冤枉!我没有!”杨家大娘子哭着申辩:“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此时苏好意和司马兰台也混在人群中,她留神细看杨家大娘子和杨胖子的神情举止,觉得大娘子没有撒谎。
倒是那个杨胖子,恨不得大娘子快点儿死了。
苏好意虽然才见他两面,却已认定他是个贪财Yin险的人。
那是不是他设计陷害的大娘子呢?
如果是,又该怎么样还大娘子清白?
苏好意心里十分犯难,主要是她前因后果都不清楚。
“到底是一条人命,难道都不经官吗?”她问身边的人。
“这是老规矩了,哪里用得着经官?”旁边的几个当地人都说:“不过沉塘都得等到八月三十,所以才让她多活了三个月。”
沉塘的人属于横死,而水鬼又总是爱找替身。但八月三十这天例外,被淹死的人魂魄会永远沉在水底,找不了替身。
“她肚子里又怀着个孽种,要是不在这天沉塘会变旱魃的。”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太婆气哼哼地说:“我从十七就守寡,到现在整六十年了。哪个男人敢多看我一眼,我都要咒他断子绝孙!妇道人家就得自己把得严才行,撒泡尿也得用土盖上,公狗都别想闻着我的味儿!”
人群中有个瘦小的身影一闪而过,苏好意看清了就是白天抢自己小金gui的那个孩子。
看来自己推测的一点儿没错,他和那个胖老板本就是一家的。
只是这孩子也着实可怜,没了爹不说,如今连娘也要被沉塘,从此就是个孤儿了。
那胖老板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叔叔,可那么刻薄贪婪,又怎么会好好对这孩子呢?
侵吞他家产倒是真的。
“八郎,”司马南台在一旁轻声唤苏好意:“你可看仔细了?”
“公子指的是什么?”苏好意趴在司马兰台耳边问,呼出的热气喷在司马兰台的耳边和颈侧,又热又痒。
“那女人的肚子不对劲儿。”司马兰台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