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lun在街上大声疾呼,可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响。她气馁不已,试着从腹腔发声。什么也没有,只有她的脚步声在维也纳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四周不见人影。当她走到街道尽头,海lun停下来大口喘息。她的心脏跳动的速度非常危险。
突然,从她的余光里瞥见有个人站在路灯柱下。她转过头去,发现一个女人正盯着她。海lun竟对这个陌生人有着异样的熟悉,她走上前想看清她的脸。那个女人如同一尊雕像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
"妈妈!" 海lun惊声。
海lun感到一阵轻松,她跑向自己的母亲。但母亲冷漠的目光阻止了海lun奔向前。
"我的孩子,你在做什么?" 海lun的母亲用希伯来语问道。
"我......我需要得到帮助。"海lun回答。
"为了他?"
海lun被母亲的问题吓了一跳。但她并不想跟母亲撒谎。
"是的,为了指挥官。他挨了枪,而且......"
"你想救一个屠杀你同胞的人?"
母亲的质问令海lun诧异。
"可是妈妈,是他让我可以不被扔进毒气室......如果不是他......"
"他是你什么人?
这也是一直盘旋在海lun脑海里的问题。他的存在对她到底意味着什么?他还是敌人吗?或者是别的什么?会不会是...
海lun觉得自己的双手变得黏糊。她试着用裙摆擦手,但有些奇怪。她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上沾满了殷红的鲜血。海lun见状尖叫起来。
"你想救他,对吗?拯救他的生命。他的罪孽与......" 海lun母亲的声音开始渐渐消失。
海lun抬起头,看到母亲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妈妈,你在说什么?你想告诉我什么?妈妈!"
海lun上前一步抓住母亲。
"妈妈! 不要离开我! 求你了!"
海lun猛地一抬头,睁开了眼睛。她抬头望向病房的白色天花板。她的心跳得跟梦中一样快。又是一场噩梦,从指挥官出事后反复出现的噩梦。海lun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自从母亲死后,海lun几乎没有梦到过她,但不知为何,最近几天她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梦中。这是某种征兆吗?
海lun的嘴角有唾ye的痕迹。她一定在梦中大声说话。她迅速用手背擦掉,从沙发椅上坐了起来,沙发椅放置在正对指挥官的病床的角落里。
她直了直身,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指挥官病床的床脚处。一开始,海lun还以为是医院的工作人员。听到她挪动双脚的声音,那人转身面向她。看清他的脸,海lun诧异地惊呼,从沙发椅上跳了下来。盖在海lun身上的毯子滑落出去,费利克斯·戈斯迅速上前,在毯子落地之前接住了它。
"我不想吵醒你。"费利克斯·戈斯递过毯子,礼貌地说道。
他来这里多久了?海lun内心疑问。她希望他没有听到她在睡梦中的哭泣声,也没有看到她流口水的样子。海lun羞涩地点点头,双手接过毯子。轻轻地将它放在沙发椅上。
费利克斯回过身,一言不语地盯着儿子。海lun仔细观察着费利克斯的脸。他冰冷的蓝色眼眸里并没有表现出父母对受伤子女的温暖。他就像一个陌生的旁观者。或许陌生人都会比他给予指挥官更多的同情。
终于,费利克斯毫无感情地问道:"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他正在慢慢恢复,先生......" 海lun轻声回答。
两人同时望向躺在病床上的阿蒙。他打了几个星期的镇静剂,大部分的身体都缠着绷带。第一颗子弹幸运地错开了与心脏相连的重要血管。第二颗子弹可能对他的右腿造成了一些神经损伤。伤口的严重程度要等阿蒙醒来尝试自己行走后才能确认。他确实失血过多,输了好几次血。几天前,医生终于确认阿蒙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
"很高兴你能联系我,诺瓦克小姐。" 费利克斯说。
海lun难受地咽了咽口水。枪击事件发生两天后,她才得知这是一个庞大的地下恐怖组织策划的大规模暗杀。她亲眼目睹众多纳粹军官被送进医院。许多人在爆炸当天直接宣告死亡。指挥官成为暗杀目标的事实让海lun倍感担忧。杀手还会追杀指挥官吗?没有了指挥官,她会怎样?
仔细思索后,海lun拿起电话,决定联系费利克斯·戈斯。她从书中记下了他印刷公司的名字,设法联系上了费利克斯办公室秘书,告知他指挥官目前的现状。但戈斯一家人并没有来探望指挥官。海lun笃信父子之间的仇恨一定很深。
费利克斯把身体转向海lun,她瑟缩着肩。
"原谅我没能早点来,诺瓦克小姐。我得为你和里奥波德做一些安排。"费利克斯说。
安排。海lun有些疑惑。
"我在维也纳郊外有一间小木屋,除了我没人知道它的存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