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捕头冷眼瞧着,唇边泛起一丝笑,慢悠悠对老太太道:“您还是赶紧养好身体吧,明日判刑时还需要请老太太上堂呢,沈婳犯下此等丑事,您和荣氏还为其遮掩,威逼利诱迫使三位贵女帮她隐瞒,恐怕不止沈二免不了牢狱之灾,您和国公爷只怕也难辞其咎,具体怎么罚,还要看上面的意思,看您年岁已长,今日就不抓您了,老太□□心等着吧,莫要太急。”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老太太听了他的话,呼吸更是急促了两分,白眼一翻,竟是再次晕厥了过去。
沈婧等人都有些六神无主,眼中的泪不由坠了下来,偏偏荣氏此刻不在府里,等到二太太赶来时,张捕头已经打算带着国公爷和沈婳离开了。
二太太欲要打点一二,拿了银子就往张捕头手里塞,谁料张捕头拿起钱袋后,竟是直接抛给了属下,冷声道:“公然贿赂办案人员,安国公府可真是大胆,将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一一记下。”
二太太吓了个半死,连忙求情,却根本没人理她。
沈娇这才蹙了蹙眉,抬头扫了张捕头一眼,却发现燕溪竟也在,沈娇不由僵住了,脑海中飞快闪过什么。
张捕头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了清心堂,安国公和沈婳都被带走了,两人的神情都有些麻木。
府外的人并未散去,街上爱看热闹的很多,见安国公和沈婳都被捕快押着,还都戴上了镣铐,一个个眼睛不由瞪得圆溜溜的,安国公犯了事也就算了,怎地府上的姑娘也被带走了?
大家都抓心挠肝地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有人没按捺住好奇心,刚刚趁乱跟进了安国公府,这会儿出来后,就添油加醋地讲起了沈婳的事,说她如何残害姐妹,又是如何玷辱了佛门清净。
众人都听得目瞪口呆,那人咂了咂嘴,意犹未尽道:“你们若不信,明日审案时只管去旁听!到时,连国公府的老太太都得跟着受罚呢,怪就怪她犯了包庇罪!”
直到离开安国公府,众人仍旧觉得不真实,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事就轰动了整个京城。
荣氏今日去了庄子上,她每隔三个月就会去视察一下田庄,今日恰好又到了该去视察的时候,她一早就离了府,丫鬟过来禀告说,府里出了事时,她才连忙赶回来。
别庄离庄子乘坐马车需要两个时辰的路程,她原本是打算在庄子上歇一晚的,如今府里出了事,她只得急忙往回赶,饶是如此,等她赶到府里时,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
此时,沈娇等人皆守在清心堂。
老太太直到下午才醒,醒后也不说话,只一味盯着床幔,怔怔地发呆,眼眶也红红的,丫鬟喂她喝药也不肯喝,她一下子就有了老态,像是一瞬间就走向了迟暮。
沈姝等人早吓坏了,一个个眼睛都红通通的,都有些六神无主,二太太也怕,将她夫君也连忙喊了回来。
沈二爷却是个沉默寡言的,回来后,对着老太太也说不出劝慰的话,半天才憋出一句,“娘,您别太担心,大哥那里我会好好打点的,必不让他吃太多苦头。”
这话连他自己说着都发虚,毕竟他已经知晓了张捕头与安国公府的恩怨,就算他找了人,张捕头若阳奉Yin违,他们也没招。他甚至已经预料到了,大哥在牢房中,必然会吃点苦头。
直到荣氏回来,府里才有了主心骨,这些年,一直是荣氏在掌管中馈,她也足够冷静,见清心堂围满了人,她眉头拧了拧,一一吩咐道:“大丫头,你带着几个妹妹去吃点东西,回去休息去,别在这儿守着了,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留下吧,与我一起伺候婆婆。”
荣氏在路上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这一刻,她竟没有多惊恐,许是在护国寺时,就已经担惊受怕一次了,她只觉得心头沉沉的,毕竟,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自然不能这时倒下。她甚至冷静地让丫鬟传了膳,就算老太太不愿意吃,也硬是喂她吃了一些。
沈婧将几个妹妹带到了自己的住处,让丫鬟传了晚膳,几人都有些食不知味,沈娇也没胃口,只是简单吃了几口。
几个姑娘里,沈姝排行老四,年龄不算小了,明年就该说亲了,见沈婳出了这等事,她心中也有些惶惶不安,才扒了一口米饭,她的眼泪就啪嗒掉了下来。
她看向沈婧,红着眼眶道:“我们是不是全完了?你和沈娇已经定下了亲事,我可怎么办?沈婳闹出这等事,是想逼死大家吗?她害人也就算了,做什么要在寺庙闹出这等丑事?有个这样恶心人的姐姐,怎么可能会有人娶我?”
沈婧心中也好似压着一块大石,她拿起帕子为沈姝擦了擦眼泪,劝道:“总会有办法的,你别哭。”
沈姝骂道:“你以为我想哭吗?沈婳怎么就这么坏?以前在府里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如今又搞出这等事!我恨她,我恨她,我好恨她!她将大家害成这样,只将她抓走,真是太便宜她了,她怎么不去死!干了这么丢人的事,她就应该死掉算了。”
她一哭,沈嫃也跟着哭了起来,沈嫃是姨娘所出,性子不像沈姝那般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