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凝却避之不见,他没法子,只得求到了父亲身上,丁老爷子德高望重又品行高洁,朝中有不少官员都对他很是敬重,他与韩国公也算有几分交情。
老爷子若亲自去韩国公府,怎么也不可能被拒在门外。
老爷子却觉得丁芷兰的所作所为着实让丁府蒙羞,甚至不许丁父再管她,只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没道理轮到她,就要破例。她已经不小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老爷子甚至将丁父骂了一顿,怪他当初不好好教导她,如今出了事,却又想为她奔走,置律法何在?
丁父被父亲骂了一顿,心中也不是滋味,想到这两日为丁芷兰奔走无门时的凄惨,只觉得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丁母也已经知道了丁老爷子不愿出面的事,丁父刚进屋,她就哭了起来,边哭边捶丁父的胸膛,道:“你回来作甚?难道就这么放弃吗?你不会给父亲下跪吗?他怎么忍心?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芷兰去死?亏得芷兰那么孝顺他,他真是好狠的心!”
丁父原本也是有些埋怨父亲的,听到妻子这么说,却有些不高兴了,不由骂道:“你有什么脸指责父亲?你若好好教她,她能变成这个样子?连人都敢杀,没这个本事把事情做干净,就自己承受恶果去!”
他竟是一把推开了丁母,直接出去了。
丁母捂着脸嘤嘤哭了起来。
韩国公府,陆凝回过信笺,抬眼看了燕溪一眼,“还没找到绿汀?”
依照丁芷兰所言,最初提议买凶/杀/人的便是绿汀,陆凝并不觉得她一个丫鬟有这么大的胆子,他让燕溪查过绿汀的父亲,他染上赌瘾也是近来的事。
绿汀和丁芷兰很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燕溪道:“没有,她是在前往厨房的路上消失的,掳走她的人,肯定武功高强,不然不可能躲过府里的护卫,属下还在排查着会武之人。”
丁府的防卫虽然比不上韩国公府,却也不算差,每日都有两支护卫队在巡逻。这些人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陆凝道:“不一定是将她掳走了,让官兵重点搜一下丁府的池塘和水井。”
燕溪恍然,“也是,这么大一个活人,想带她出府,并非易事,她说不准已经遇害了。属下这就去。”
他退下后,陆凝才思索起梦中的事,梦里,丁芷兰只拦截过他一次,陆凝直接让她滚了。
他脾气并不好,丁芷兰当时觉得受到了羞辱,哭着跑开了,许是因为他对沈娇不管不问的缘故,她也并未陷害沈娇。
反倒是他身边的人,趁他远在边疆,假传他的命令,调走了沈娇身边的护卫,让她遇害。陆凝之前就让燕溪调查过身边的人,当时没有发现异常。
陆凝却清楚,他的某个下属对沈娇怀有敌意。
陆凝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身影,上巳节时,她曾以“借钱的名义”出现在了沈娇跟前。
陆凝并不迟钝,相反还很是敏锐,他之前就察觉到了诗诗对他有意,他甚少去春满院,也不曾理会过她,本以为她会自我消化掉这些有的没的。
上次她出现在沈娇跟前时,陆凝就有些不悦,看她只是提出了借钱,对沈娇没有敌意,陆凝才没惩罚她。
此刻想到梦中的种种,陆凝眼神冷了下来,只觉得她是唯一的变数,因为对沈娇心怀嫉恨,才来了一招借刀杀人。
陆凝将燕石喊了过来,让他去查了查。
官府那边也再次去丁府搜了搜绿汀。
绿汀果然已经死了,下午,官兵们便从后花园的池塘里打捞出了她的尸体,仵作当场便验了尸,绿汀确实是溺死的,但是仵作却在她指甲盖里发现了旁人的衣料,她死前应该是抓挠过什么人,才在指甲盖里留下了布料的残痕,衣料是最上等的云锦,看着是女子的衣料。
燕石本来还有些疑惑主子为何让他查诗诗姑娘,得知此事后,才明白过来,他并未打草惊蛇。
他特意给诗诗布置了一个任务,将她调开了,诗诗这两年,接受过类似的任务,并未怀疑什么,她每次离开满春院时,都会装病,老鸨和小七等人会为她作掩护。
她走后,燕石才开始调查满春院的人。
他将结果跟陆凝说了说,“绿汀遇害的那段时间,诗诗姑娘恰好在房中歇息,旁人没见过她,这个时间段,丫鬟也不曾进去打扰过,不排除她偷偷出去过。她身边的丫鬟,我已经全部审问过,这些丫鬟近一个月,并没有出过春满院,也没有接触过赌坊的人。院中的gui公等人我也让人一一审问过,都不曾接触过赌坊的人。”
如果事情真是诗诗姑娘做的,以她的身手,闯入丁府将绿汀摁死在池塘里,并不是难事。
陆凝道:“继续查,绿汀的父亲之所以染上赌瘾,绝非偶然,应该与她有关,查一下她近一个月接过哪几个恩客。”
燕石愣了一下,这才想到,自己把客人遗漏了。
“属下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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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赵紫璇再次来了骊水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