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他竟是面不改色反问道:“真想知道?”
沈娇心中一跳,连忙摇头,她端起了一旁的水杯,稳住了心神,笑道:“我以茶代酒,祝她(他)老人家生辰吉乐。”
陆凝沉默着端起一杯水,与她碰了一下,随后将水杯放在了长寿面旁,陆凝这段时间挺忙的,也没花费心思,给母后备生辰礼,便带上了沈娇为她庆生。这份生辰礼,想必她会喜欢,毕竟他四岁大的时候,她就曾打趣过他,让他娶了媳妇后,不许忘了娘,要带着媳妇好好孝敬她。
用完晚膳,他便回了前院,沈娇也没敢再去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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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石那边的调查很快便出了结果,诗诗姑娘是楼里的头牌,无数男子为她一掷千金,都博不来她一笑,她一向是卖艺不卖身的,她甚为骄傲,就连卖艺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这一个月,她仅为四位贵人抚过琴。这几个贵人,都身居高位,皆是燕溪让她监视之人,她之所以服侍他们,也是为了套取情报。
燕石便重点调查了一下这四个人,其中一位贵人身边的小厮,果真出入过赌坊,燕石便寻了个机会,将这小厮掳走了,严刑拷打了一番。
这小厮刚开始还撑着什么都不说,才挨了一项“雨浇梅花”之刑,就变乖了,燕石问什么,他说什么,将自家主子的吩咐都供了出来。
他确实是从满春院出来后,吩咐小厮去引诱了绿汀的父亲。因着小厮知道的也有限,燕石才将高官绑了出来,逼问之下,才得知真是诗诗姑娘不经意提起了对绿汀之父的厌恶,说他有几个臭钱,就不是他了,竟妄图癞□□吃天鹅rou。
他既惹诗诗不高兴了,那官员便想替美人出出气,当时就说找人弄死他,诗诗却道:“怎么能因为一个癞□□脏了大人的手?他不是有几个臭钱?不若让他欠下高额赌债,也算报应。”
这官员当即叫好。
燕石甚至从诗诗的衣服中翻出了云锦制成的纱裙,有一处确实有指甲划过的痕迹。
自打上巳节那日,瞧见沈娇和陆凝相握的双手后,诗诗就被嫉妒狠狠地折磨着,她打小就生得漂亮,四岁时就被卖入了青楼,当时虽然不懂青楼意味着什么,在楼里,她却见惯了生死,要么是达官贵人玩得很过分,硬生生折磨死楼里的人,要么是她们不幸感染了花柳病。
五六岁大时,妈妈就教她们服侍男人的本领,还让她去触摸男人的那物,对上□□之人yIn邪的目光时,哪怕依然懵懂着,她却怕得要死。许是见她机灵,七岁那年,她被老鸨带到了燕溪跟前。
当时燕溪才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他说主子买下了她,让她不必以色侍人,不止她,他好似还收养了一堆孤儿,暗中训练了她们多年,直到她十二岁时,她才见到陆凝。
她对陆凝无疑是感激的,因为陆凝的存在,她才不必以色侍人,陆凝当时也不过十几岁,少年身高挺拔,五官俊美,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当时一颗心便悸动得厉害。
她整整惦记了陆凝四年,一直渴望能陪在他身边,也希望能去他身边服侍,十一被调去陆凝身边时,她就嫉妒得快要失去理智了,清楚主子根本不会注意到十一,她心口才没那么痛。
她一直盼着主子能留意到她的存在,为了吸引到他的目光,她拼命的武装着自己,从相貌到才华,再到对他的贡献,她始终以最高标准要求着自己,却依然没能换来他的另眼相待。
得知他要成亲时,她原本没太伤心,毕竟他早晚是要娶妻的,这又是圣上赐婚,他不可能抗旨不遵,她根本没把沈娇放在眼底,直到听到一个又一个消息。
先是主子对沈娇很是重视,再是主子时常宿在沈娇那儿,每一条都狠狠折磨着她,让她恨不得让沈娇去死。
上巳节时,她特意靠近了沈娇,本想趁此机会在主子跟前刷刷存在感,谁料他眼中竟只有沈娇,回到楼里的那一晚,她就下定了决心,必须除掉沈娇才行。
她不敢自己动手,才刻意打听了一下那些个爱慕他的贵女,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了丁芷兰身上,想借她的手,除掉沈娇。
谁料沈娇竟是个命大的,愣是躲过了一劫。丁芷兰被抓后,她还挺得意,觉得自己的计划很完美,绿汀一死,根本没人知晓她的存在,至于绿汀,旁人也只会以为她是失足落水才死掉的。
诗诗根本没料到陆凝会怀疑她,直到燕石出现在她面前,一刀捅向她时,她才愣住了,死前问了一句,“为什么?”
燕石冷冷丢下一句,“怪就怪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诗诗唇边露出个讽刺的笑,只觉得这一生悲哀极了,她甚至来不及去怪陆凝,为何对她这么残忍,就永远闭上了眼睛。
她的死并未掀起什么风浪,楼中的人甚至以为,她是从良了,唯有小七,早在燕石过来调查满春院的人时,就察觉出了什么,她已经多次提醒过诗诗,她却偏要作死,小七本不想管她,却又觉得她有些可怜。
她最终还是忍不住求到了燕溪身上,寻到了诗诗的尸体,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