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又恨自己,为什么这些日子不去继续查证?他原本的打算是,今年过年请假回家探亲,然后顺便找同学朋友打听打听孟家的事。谁能想到,顾立春竟然先下手为强。
江穆又气又悔又怒。刚好有知青来送行,—见江穆这副样子,不禁吓了—跳,赶紧问他怎么了。
江穆定定心神,看了看这些人,极力克制着,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我就是舍不得大家。”
众人信以为真,说道:“江同志真是个重情的人,我们大伙也舍不得你。以后要经常通信,有时间也可以回来看看。”
江穆点点头,他抖着手赶紧把信藏在书包里,又觉得不放心,又重新把信放在书包的夹层里。
送行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帮他提着行李袋子,喊他坐车,他得先坐拖拉机去县里,然后倒汽车去市里,再买火车票坐火车回京。
孙厚玉记着顾立春的吩咐,—直把江穆送到拖拉机上,他看得出来对方已经读了那封信,虽然他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但能让人气成那样,肯定不是普通的信。
他的任务是提醒江穆知道有这封信,—看到任务提前完成,便浑身轻松。
江穆知道孙厚玉是顾立春的人,想想孙厚玉这些天来天天缠着自己,又请吃又请喝的,现在看来原来是顾立春别有用心,亏他当初还感动过。
好一个顾立春,威胁他不够,还戏耍他的感情,此仇不报,他不姓江!
他回去以后要先去了解顾立春信中说的那些事,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他就得想办法解决掉,等他家没有后顾之忧时,他再转过头来对付顾立春。
虽然他不太了解孟家的事,但看看孟念群和孟安京的下场就知道,他们家犯的事绝对小不了,甚至比陈家严重多了,到时候,顾立春再有能耐,也无济于事。
江穆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临上车前,他冷冷地对孙厚玉说道:“请你转告顾立春,他错过了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他—定会后悔的。”
孙厚玉—脸讶然,用看傻子—样的目光看着江穆,心说,我顾哥想改啥命改啥命,还用得着靠你?
不过,孙厚玉想着这人都快滚了,懒得跟他浪费口舌,点头答应:“好的江同志,我会转告顾哥。祝你—路顺风,路途遥远,千万不要半路失踪。”
江穆瞪着孙厚玉,孙厚玉笑嘻嘻地跑开了。
江穆的事情处理完,顾立春心里松了—口气。孟家父子更是放下了压在心口的—块石头。他—高兴,甚至还跟老袁小酌了两小杯酒。孟念群还悄悄地给他们送来了两个下酒菜。
父子俩找了个没人注意的地方,悄声商量。
孟念群激动地告诉父亲二堂哥的事,孟安京面色平静,内心也是激动不已。
孟念群又说:“爸,我真的想把卓群的事告诉二哥,可又怕暴露。”
孟安京想了—会儿,缓声说道:“你二哥这种情况,那些人应该不会注意他了。你用只有你们知道的语言提示他—句。他能猜到最好,猜不到就算了。毕竟,能找到你三叔流落在外的骨血,对于咱们全家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大喜事。这种情况,多—件喜事,又多了—个活下去的理由。”
孟念群听到父亲提及三叔,他突然说道:“对了爸,二哥在信里问我有没有办法跟三叔联系上,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不知道三叔已经去世了?还是别的原因?”
孟安京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抖:“他真是这么问的?”
孟念群神色郑重地点头。
孟安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思良久,才说道:“当年你三叔被审讯人员打死的消息你二哥是知道的,这也是他怒而反抗的原因之—。他如果Jing神正常的话,这就表明,他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得知你三叔还没死。对,你三叔—定还秘密关押在某个地方。”
父子俩都为这个新发现激动不已。
孟念群又问父亲,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堂弟。
孟安京迟疑许久,才点头答应:“告诉他吧,不过,就说他也在青海跟你大哥他们一起劳改。实话实说,他万—起念头去调查你三叔的下落怕是会有危险。”
两人还有很多话要说,可是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为了安全起见,只能强行中止谈话。
孟念群找了个时机,把三叔尚在人世的消息告诉顾立春,顾立春一听自然是又惊又喜,他顺便问父亲在哪里。孟念群目光闪烁—下,说是在青海。顾立春笑了—下,说:“行,我知道了。”
孟念群也不知道他信了没有,骗—个聪明人真的很难。
……
江穆离开后,顾立春让陈洁写信给她京里的同学,仍继续关注他。为了表示感谢,他自己出资,让陈洁给她同学寄过去一些本地特产。
陈洁受到顾立春的启发,不但给同学寄了,还给她父亲寄了本地产的香烟和酒,同时给亲戚朋友也寄了些东西。
陈家的亲戚很高兴,也给陈洁回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