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柔有了主意,她凑近拉住小桃的袖子,小声问:“今天将军府送来的彩礼你可都看清楚了,里面不重又值钱的是哪个?”
小桃不疑有他:“那自然是聘金箱里的田庄地契呀,薄薄的几张纸,可是贵重得很呢。”
“一张地契,可能换个千百两银子?”
“那可不止,若是地段好,千百两都打不住。哎,不对!”小桃终于反应过来,“小姐,您不会是想偷……那可不成,要是让老爷知道了……”
楚柔竖起一根手指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嘘,不让他知道不就得了。反正这些东西都是给咱们楚府的,我先花点儿能有什么关系。”
小桃被楚柔一番话绕得脑袋发蒙,听起来似乎挺有道理,但就是说不上来哪里别扭——
颜姑爷的彩礼是送给楚府的,楚府的便是老爷的,老爷的就是小姐的,没毛病。就是不知小姐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是夜,楚柔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男装,按照事先画好的楚府示意图,摸黑往库房走。
白天她跟着搬运彩礼的家丁去库房踩过点,库房总共只有一个宽门,为了能放下大件的东西,所以门头比普通的房门要宽。
四面无窗,只有两米来高的地方有个不大不小的通风窗口。
楚柔出门的时候,捎带手顺上了屋里最高的凳子。
趁四下无人,将凳子靠紧在通风口正下方,楚柔一米六六的个子站在上面双手向上伸,正好手肘能架在通风窗的窗框上。
楚柔憋住气,手上一使劲儿,脚下腾空而起,踩在墙上借了点力,双手撑直,小腹卡在墙边,慢慢滑进了屋里。
白日里她借口指挥彩礼摆放,让小厮们将一些结实的箱子都堆在了靠通风口的这堵墙。
楚柔一边踩着箱顶往下跳,一边得意地给自己的机智点赞。
她打开火折子吹燃,轻手轻脚在库房里翻腾。
不愧是聘金箱,连箱子外面都有黄金雕刻的貔貅装饰,火苗照过,两只不知道镶嵌了什么宝石的貔貅眼睛闪亮亮的,楚柔一下子便发现了。
箱子没有上锁,确如小桃所说,里面存放了一沓地契。地契上并没有价格,楚柔赶时间,随便挑了两张字数最多,纸上看起来密密麻麻的地契收进怀里。
吹灭了折子,等眼睛适应了一会儿黑暗,她便借着从窗里撒进来了一点月光,手脚并用爬回到了箱顶。
跨出一条腿到墙外,翻身朝内,双手抓紧窗框,再将另一条搭在框边的腿慢慢往下够。
往下够……
“咦,奇怪,我的凳子呢?”
楚柔的手都快要吊在框上伸直了,脚尖却还没碰到凳子的边,她猜想估计是身子歪了,反正距离不高,索性直接跳到地上。
刚一落地,背后便传来Yin恻恻的拍手声,还有一声听不出来是讽刺还是褒奖话:“我竟不知,我家柔儿还有这等厉害的轻功。”
楚柔脚跟差点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僵着笑脸,缓缓转过头……好家伙,一众家丁手持扫把锅铲擀面杖,整整齐齐站在楚家老爷身后。
没点一盏灯笼,那一双双眼睛在月光下泛着似笑非笑的光,像飘在荒郊野地里的鬼火。
楚柔脑仁生疼,她扯扯嘴角,尴尬赔笑道:“爹,我……我只是好奇来瞧瞧。”
她看不清楚父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楚父浑厚的一句:“来人,送小姐回房休息。”
末了,还着重补充了一句:“把小桃带去书房,我要亲自审问。”
两个壮汉将楚柔“请”回了房间,随后像两座石狮子一样,一左一右守在门口。
得,她这是被软禁了。
楚柔坐在床边不安地抖腿,指甲盖已经快被她咬秃了。小桃是个好同志,但不知道在老爷的yIn威之下,究竟会招供多少。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楚柔却觉得有一个时辰那么久。小桃被放了回来,一路上哭哭啼啼的声音,楚柔关着门窗都能听到。
两个壮汉目送小桃进屋,反手就把屋门带上,连个伸头的机会都不给。小桃见了楚柔,哭得更厉害了:“小姐,唔唔唔……”
楚柔最怕女人哭,赶紧递了手帕过去:“我爹罚你了?”
小桃接过帕子,擦了两下脸,呜咽道:“没,没有。”
“那是他骂你了?”
小桃捂着脸摇摇头:“老爷非但没罚我骂我,反而还给我涨了月钱。”
楚柔摸不着头脑:“他平白无故给你涨月钱干什么?”
“因为……”小桃偷偷张开指缝,看了眼楚柔的表情,“因为我全招了。”
“……”
呦吼,完蛋。
楚柔被她气笑了:“那你哭什么,哭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是我害了小姐,老爷说,要罚小姐,直到婚礼前都不准出府门。老爷还说……”小桃吸吸鼻子。
“他还说了什么?”
“老爷还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