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已经摆了些收拾好的行李,只是没想到,楚柔会亲自驾车过来。
云柳惊异道:“你怎么自己过来的,还学会了驾驭马车?”
楚柔不好意思说她晕马车,只有自己坐在车架上驭马的时候才会好些。真是跟她在现代时的晕车如出一辙。
“新学的,大早上的路上人不多,我正好驾出来溜溜,怎么,你不敢坐啊。”
“我有什么不敢的。”云柳笑道,“你还能把我颠甩出去不成?”
楚柔觉得自从云柳坦白心声后,整个人都松快了很多,也越来越爱打趣她了。
云柳在城东私宅住的时间不就,全部的行李也只得三四个包裹,还有一架琴。
楚柔把守在附近的府兵叫出来搬东西,既然云柳都要去住将军府了,他们也没必要还守着这个空宅院。索性连包袱带人,一把塞到车上,一趟拉回了将军府。
颜慕安今日休沐,早上刚打完一整套拳,便听车夫来报说夫人把他的马车驾走了。
起初颜慕安是不信的,直到他等在将军府门口,亲眼看着楚柔举着长杆马鞭,一个劲儿让马儿快跑,以至于跑过了将军府,车轮从颜慕安面前一滚而过时,才终于相信了车夫的话。
等楚柔发现她跑过了时,已经一头扎进了巷子深处。
她还没学会怎么在巷子里掉头或者让马儿倒着走,只得扶了云柳先下来,让两个府兵提着行李,丢下马车先往回走。
车夫也站在府门口瞧着,见自家马车呼啸而过,赶紧追着马车后面跑,追了小半条街,才气喘吁吁赶到,将马车拖了回来。
等车夫回来时,楚柔已经开始带着云柳参观将军府了。
“这个西院原本是颜慕安的院子,但是现在已经归我了。这里是主卧,那边是客房,你就先住在这里,若是不喜欢,还有很多空房可以换。”
“那颜将军呢?”
“他呀,那个工作狂一回来就待在东院书房,晚上也住那儿,他没事是不会过来的,你大可以放心。”
“所以……”云柳压低了声音,附在楚柔耳边道,“你俩还未曾……”
楚柔立马反应过来,娇嗔着睨了她一眼,这人怎么越来越没个正型,红着脸刮了下云柳的鼻子:“我的小姐姐哎,我可是还在守孝期呢。”
云柳自知失言,忙捂住嘴,端正了脸色。
楚柔将她带去了一间整洁的房间,房中侧边摆了一张书桌,桌上放了大大小小的画轴,和一瓶开得正盛的迎春花。从城东私宅带回来得琴已经端正架在了正中央,一旁有两张圆凳并排放着。
楚柔介绍道:“这里是我的画室,也是以后云柳师父教我学琴的地方。”
云柳轻笑道:“我原以为你说要学琴,不过是个借口,没想到却是认真的。”
“那可不,比真金还真!”
“怎地从前不见你学,这会儿倒是有兴致了?”
那还不是因为嫁给了颜慕安,就意味着三王子苍楼来宣国求亲的剧情,她硬着头皮也得往下演了。
原主楚柔对琴艺还是小有研究的,在皇帝邀请苍楼的晚宴上,苍楼说羌国人人能歌善舞,原主为了给颜慕安撑场面,露了一手,博得满堂喝彩。
如今心不灵但手巧的原主,变成了她这个心灵却手不巧的楚柔,要是想不在未来的晚宴上丢丑,可不得现在就抓紧Cao练起来。
颜慕安回府后,便直接进了书房。下人皆知颜将军喜静不喜闹,靠近他院中时,连脚步声都控制得极轻。
颜慕安净了净手,刚坐到书案边执笔批阅今日呈上的边关详报,便被远远传来的尖锐杂音惊得他下笔一抖,一滴墨点甩在了纸面上。
“戎坚!”颜慕安朝门外喊道,“可是哪家府邸在整修?”
戎坚今日一直在府中,这声音从早上便开始了,只是中间歇息时,颜慕安刚巧下朝回来。
“回禀将军,这声音是……是……”
颜慕安不悦地放下笔:“怎么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
两人正说话间,声音猛地又停了。戎坚一脸难色,回道:“将军,要不您还是自己去瞧瞧吧。”
戎坚心里想的,是将军要能顺便劝劝夫人,让她放过府上一家子的耳朵就好了。
戎坚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如今怎么也学会拐弯抹角了?
颜慕安心里纳闷,又听刺耳声起,干脆起身推门,自己去瞧个究竟。
声音是从西院的方向传来,越靠近,杂乱无章的声音越发震耳,颜慕安的眉头就锁得越紧。
直到走到他原先的书房门外,房门大开着,他一眼便瞧见楚柔端坐在屋子正中央,双手悬空在古琴弦上,眼花缭乱地一阵狂甩。
颜慕安强忍着在院中站了半刻钟,脑袋被魔音刺|激得涨疼,被噪音反复鞭打了这许久,他竟然快能从这些杂音中听出些许规律了。
楚柔没一会儿就又弹累了,将震动的琴弦抚平,停下来甩甩手。颇为自得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