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楚柔说自己的马车驾驶技术还有待Jing进,带云柳去了马场学骑马和倒马车入库。
第六日……
一连拖了这许久,楚柔的理由已经快不够用了。
云柳这些日也没闲着,跟着楚柔东奔西跑,比在花月楼中给客人弹琴还累。
本以为这小祖宗能歇息两天,或者干脆摊牌说不想练琴了,可楚柔偏不,竟然还酝酿出了个一连几十天都不用练琴的宏伟计划——
“云柳师父,咱们下江南玩吧。”
云柳偷偷揉了揉这几日发酸的小腿肚,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宠溺的笑容:“行,都依你。”
楚柔记得小说中这段剧情的故事背景一直风平浪静,便撺掇着颜慕安向皇帝告了长假,陪她们一同去。
后面的剧情中颜慕安就没闲下来过,要想去江南逛一圈,也只能趁现在这个好时机。
等他们从江南回来,差不多就是羌国三王子苍楼来求亲的时候了。
至于皇帝邀请三王子的晚宴上,她能不能弹出艳惊四座的一曲,那就算了吧。楚柔安慰自己,就算她弹得再好,长得也是颜慕安和老皇帝的面子,跟她楚柔有什么关系?
要表现,让颜慕安自己去,她才不要出这个风头。
打退堂鼓的最高境界,就是直接——放弃!
楚柔心无杂事一身轻,自在地哼着小曲,和车夫分别坐在马车的车架上,两条小腿悬空荡悠着,时不时掏出早已烂熟于心的地图看上两眼,对这趟江南之行充满期待。
马车行在宽敞空旷的官道上,楚柔越驾越快,浑然不觉快要将车内的颜慕安和云柳颠飞出去。
就这样走走歇歇,等一行人到达江南时,已经是四月出头了。
楚柔的车技也越发娴熟,云柳起初还有些晕车,等行到后半程时,就算是在车厢里跳胡旋舞,也丝毫感觉不到晕眩。
明日便要进入南陵城,天色渐晚,城门即将关闭,楚柔决定先在城外的客栈中歇歇脚。
“小二哥。”楚柔一跳下马车,还没踏进客栈大门,就开始喊道,“来四间上房。”
小二忙迎了出来,躬着身子一脸歉意地道:“抱歉了客官,小店客房已满。”
说着,指了指门上挂着的“客满”牌子。
楚柔绕过他,去大堂里瞧了一眼,分明空无一人,连楼上也是静悄悄的,丝毫没有客满的热闹迹象,遂一拍门板道:“你莫不是在诓我?这店里冷冷清清,难道住的都是鬼吗?”
小二忙解释:“客官您可小声点,楼里住着的那位贵客喜静,这不才把小店里所有的房间都给包了,连柴房都没留下。您几位趁天色尚未完全黑透,还是赶紧去找别家吧。”
“那人怎得这么霸道。”楚柔倔脾气上来了,就像跟他杠上一杠,“他出多少钱?我出双倍。”
抱紧了颜慕安这条大腿,谁还不是个小富婆了。
小二一脸苦色:“姑nainai您就饶了我吧,咱这做生意的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不是。”
这句话楚柔听着十分耳熟,似乎在花月楼里也听到过:“我今儿还就不走了,你去把那位公子叫下来,我和他当面谈谈。”
“小二,我不是说了动静小些么,楼下怎么这么吵?”一个华袍公子猛地推开了房门,扶着栏杆朝楼下喊。
见小二噤若寒蝉的样子,楚柔朝楼上瞧去:“敢问这位可就是包下了整座店的公子?咱们打个商量,匀给我四间房可好?”楚柔自问态度十分友善。
那公子瞧都没瞧出柔一眼,直接丢下一句:“把人赶出去”,便进入房间反手把门甩上了。
嘿,真没素质!
这如何能忍?
楚柔冷哼一声:“小二,他包下了整座店的住宿,可有说一楼大堂不能打尖?”
小二想了想道:“这倒是不曾提过。”
“那好。”楚柔将一袋银子直接丢在桌上,“直接按照你们的菜单,炒一本。”
小二生怕得罪楼上那位公子,细声细气道:“要不您几位还是另择别家吧。”
“怎么,你们开店的,送上门来的生意都不做?”楚柔一屁|股坐在酒桌旁,招呼几人一块儿坐下,“今儿我还就不走了,你瞧着办。”
小二拿不定主意,忙去和掌柜的商量,想着总归这四人吃了饭就走,也不会多耽搁。于是便端了茶水放在桌上,陪着笑脸道:“那您几位稍等,饭菜马上就来。”
楚柔从旁边的桌上拿了几个空茶杯,分别倒上些水,冲云柳道:“距离上菜还有些时候,要不我奏个乐给大家助助兴?云柳师傅,你可曾听过用茶杯奏乐的?”
云柳立刻明白了楚柔的用意,捂唇笑道:“不曾。”
颜慕安也颇有眼色,从筷筒里抽出两根筷子,递到楚柔手上。
将军府里马厩离得较远,几人中只有马夫没听过楚柔“仙乐”一般的琴声,颜慕安和云柳相视一笑,就凭楚柔的音乐造诣,非得把那公子,气出个好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