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舟见自己常坐的位置,竟然被别人占了去,悄悄走上前。
皇宫里热闹非凡,这少年竟躲在后花园安静看书。
谢明舟不自觉轻笑了声。
声音惊扰了看书的人。
沈玉桥从书上抬眸,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头顶青色发簪衬得玉色风流。
平日的谢明舟惯戴玉冠,而这次为了情节需要,戴上了随意的发簪。
沈玉桥眼神有一瞬间飘忽。
这样一双多情目专注看人时,很难让人……招架得住。
“这位兄台,大过节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看书?”谢明舟眉梢轻扬,饶有兴致问,“看的还是治国通鉴。”
看得出来,谢明舟演得从容自信,还带着慵懒的意味。
但谢明舟越自然,他就越紧张,五年的苦学,生怕自己落下他几分。
沈玉桥强行把目光从谢明舟脸上移开,淡声道:“我们家世代为臣,辅佐君王为本,治国之道自然要铭记于心。”
“卡!”
徐导喊了一声,朝两人走去。
“玉桥。”徐导低声说,“眼神再稳一点。”
沈玉桥虽然形象稳住,但相比城府极深的谋臣,更像是温润书生。
历史上的沈相家族被血洗,而他靠着谋略和手段重新爬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无人敢对他非议。
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沈玉桥垂眸:“好,我重新试试。”
察觉到眼前的美人神色不对,谢明舟安慰道:“别紧张。”
沈玉桥点了点头,手指攥得更紧。
谢明舟轻抿下唇,朝场边的小桌走去,桌上放了几罐咖啡。
场边的杨媛见沈玉桥心神不宁,心里也捏把汗。
以前玉桥可是压着陈叙演,今天怎么不在状态!
这个谢明舟不知道又给人使什么绊子。
突然间,杨媛的后背被人拍了下,她转过头看见眼前人,愣了下:“师……兄?”
温陶点头:“小杨,好久不见。”
杨媛还没缓过神,以前刚入行的时候,温陶以前还带过她,算是尊敬的前辈。后来温陶转入明文传媒,她就再也没机会和师兄联系。
“师兄你怎么来这了?”杨媛客气问。
“我现在是谢明舟的经纪人。”温陶望向场中央候场的青年。
杨媛:“?”
她是听说谢明舟签约明文传媒,但没想到谢千山竟然把温陶给了他。
“A!”
沈玉桥手心沁汗,稳住情绪。
余光瞥见谢明舟不疾不徐朝他走来,仿佛闲庭信步一般,刚积累起来的稳劲又飘了几分,耳边更是响起杨媛前几日的话。
“你就不怕,他踩着你上位?”
眼前人演得完美,而他频频出神,入组以来第一次感到强烈的挫败感,额头冒起冷汗。
他知道片场所有人都在等他接话,但怎么都进入不了沈书行的情绪。
徐导蹙起眉头。
谁知,谢明舟在沈玉桥身边站定,慢悠悠从衣袖里掏出一罐冰拿铁,轻轻贴在沈玉桥耳畔。
冰凉袭来,沈玉桥一个激灵,晃悠的脑子瞬间Jing神,抬头。
谢明舟一脸笑意垂眸望着他:“坐这干什么呢?”
“卡!”一旁的副导直言直语:“谢明舟你干什么,拍戏怎么还把脑子拍坏了!”
谢明舟转过头:“哈哈,导演,天太热我有点拍晕了。”
徐导:“……”
所有人的目光被谢明舟吸了去,沈玉桥长舒了口气。
“休息两分钟吧。”徐导打断说,“大家都辛苦了。”
已至夜深,两侧的灯光师调试着光线,谢明舟把手里的咖啡递给沈玉桥,索性靠坐在沈玉桥旁边,又从袖口掏出另一罐,自顾自喝了起来。
沈玉桥愣了一瞬,这人有多喜欢拿铁,随身都带着。但那豪放的姿势不像是在喝咖啡,而是喝酒。
谢明舟口中带着苦涩,盯着头顶的落花,像是在回忆过去,又像在开导沈玉桥:“沈相一家教条严格,后来血海深仇,沈相一步一步背负家仇爬上来。沈书行的特质不在稳,而在——藏。”
沈书行习惯将自己的一切藏匿起来。看似病弱的外表,实则武力惊人,谋略出众,冷血又无情。后来沈家灭亡,他更是隐匿了所有感情。
用现代话讲,叫人狠话不多。
没人看得透他冷淡的外表下,究竟藏着什么感情。包括当年的他。
不过甚好,沈书行将一腔忠心给了他。
沈玉桥听着谢明舟平静的讲述,顿时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真实感。明明不是谢明舟的角色,但谢明舟比他揣摩得还细。
仿佛谢明舟说的沈书行,真的存在。
“好了,我们再过一遍。”徐导在一旁指挥工作人员退场,谢明舟站起身,冲沈玉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