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御书房内安静的厉害,武帝只是静静的看着手中的一卷竹简,他的目光深邃而沉静,似乎在透过这浅薄的文字思考什么。
现在的武帝就像是一只蛰伏杂草丛中的勐兽,寂静无声,却无端让白渺感受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危险,而这危险却是同他距离极近,处于暴风雨之中,每一次武帝的唿吸,都叫白渺心中一紧。
针落可闻的室内,只有武帝微不可闻的气息,他的指骨轻轻在桌面上敲击,目光凛凛,缓缓从竹简上移开,反而落在了桌前的莲花之上。
白渺瞬间一怔,内心却在疯狂叫嚣着“危险”、“危险”!
在这种情景之中,一切显得那么难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涂修霆忽然开口:“把人带上来。”
室内寂静无声,武帝豁然开口,倒是叫白渺一惊,下一秒一种极淡的、似乎是衣襟掠过空气的声音响起,之后御书房的门便被推开了。
两个带着银灰色面具的黑衣人驾着一个头颅低垂、只余黑发的青年进来,“砰”的一声之后,那人便被软软扔在地上,而两个黑衣人则是瞬间消失。
古人的武功好厉害啊……
白渺看着眼前一幕心里喟叹,亏他自己还是个妖Jing了,即便有着天生的不同,上辈子的他也做到这一点。
武帝静静看着地上瘫倒的青年人,也不开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而不明就里的白渺也是等待着事情的转机。
那青年俯趴在地上,手指抽了抽,终于颤颤巍巍的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这下,白渺也看清了对方的全貌。
地上的青年坐着,身着一件沾染着灰迹和血ye的青袍,此人面白无须,眉眼间带了几分Yin气,五官更是憔悴,乌发披散,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不久于世的死丧之感。
“暴君,你不得好死!”这是青年进屋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白渺一愣,看样子这是武帝的仇人?其实这几日的相处来看,白渺倒不觉得武帝是这些人口中的“暴君”,虽然有时候武帝的性子却是容易暴怒,为人处世中总是夹杂着暴虐残忍的因子,可是这基本都是对事不对人,就白渺这几天看武帝处理奏折之上的事,武帝的治世手段确实是有效的,大约就是行事过了些。
不过,就白渺观察而言,人命在这个时代,是真的不值钱。
想到这里,白渺不禁颤了颤。
涂修霆余光微闪,自是瞧到了自家花儿的轻颤,他面上不显,再次将目光放在了地上青年的身上。
“哦?暴君?”武帝轻笑,面上倒是混不在意旁人对自己的评价,“所以,这就是你通jian卖国的理由?”
青年怔了一下,立马面上染上癫狂,似乎在为自己辩驳:“不是通jian卖国!是顺应天道!你本就是恶鬼托生,试问这世间谁不知道?你一洗脚婢生下的畜生,连皇家玉牒也没上,算什么皇室后代?弑父杀兄、丧尽天良!你就是个暴君!你浑身后散发着低贱之人的恶臭,即使龙袍在你身上,都是辱没了我大胤!”
“呵,”武帝冷笑,眉间隐含锋利与残忍,厚掌一拍,只听“哄”的一声,他身前的桌子破成了碎块,到处飞溅,而装着莲花的玉瓶也在此影响下即将掉落,却是被武帝长袖一甩,接在了手中。
那一瞬间,白渺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只觉的身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强的厉害。
此刻,他被武帝单手揽在袖侧,能嗅到一股极淡的龙涎香,那是一种厚重沉静的味道,还有着某种冷霜般的气息。
这是涂修霆的味道。
第009章 宫中jian细(中)
白渺被武帝接住了,但坐在地上的青年却没有这么好的待遇,武帝带着内力的手掌之下,上好的檀木书桌都能断裂如此,那些飞溅的碎木块纷纷刺向跪坐的青年,在白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下位的青年便已经染上了血痕,脸上、身上皆是,本就狼狈的模样更添新伤,衣服也被内力的余劲儿割成了碎布条。
白渺暗叹武帝的强大。
青年被这一茬弄的身型颤颤,脸上闪过了恐慌的神色。
武帝将手中的花瓶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漫步走到青年面前,冷声道:“你倒是知道的多,让朕猜猜……”
说着,涂修霆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眼里毫不掩饰的残忍令人不寒而栗,“你应该是涂修慎的人吧?”
闻言,青年眼睛大睁,显然是被猜到了真相。
涂修慎是上一任大胤皇帝的三子,乃贵妃所出,身后有母家势力的支持,是当初太子之位的候选人之一,虽然智慧有余,却也因为过于优越的家族,导致了其性格骄纵异常,对下人非打即骂,面对在宫中毫无势力的五皇子涂修霆更是以折磨、凌辱为乐,是涂修霆曾经憎恨人中的之一。
不过,涂修霆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七岁在后宫中辗转,卑躬屈膝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十四岁伪装成无能的模样,暗地里却联合了大胤世家中的庶子,在不见光日的条件下培养势力,他用了两年的时间,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