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也是无聊的厉害,才觉得替武帝翻折子也是一种打发时间的好法子。
不过翻着翻着,白渺就时不时的看看折子里的内容,再探头探脑的瞧瞧武帝写了什么批语,而涂修霆对此丝毫不在意,只是会在白渺挡住自己视线的时候轻轻捏捏对方的tun,再轻骂一句“淘气”。
对于时不时捏在自己屁股上或腰间的大手,白渺已经习惯了,丝毫不在意,眼睛却还津津有味的往折子上瞥。
瞥着瞥着,白渺发现了了问题,“陛下,百姓们不烧石涅吗?”
煤炭在古时候又名石涅,原本白渺是不晓得的,但在奏折里见的多了,上下文意猜测一番,便是八九不离十了。
就刚才白渺瞧见了四五个折子里,多是官员们上奏有关于冬雪冻死百姓的事情。大胤国土辽阔,物资丰富,但身处于底层的人却不在少数,他们大多只能勉强维生,就是过冬也只能省着石涅,只为来年的冬季还能继续坚持;再者,便是在有些石涅足够的家里,因着冬日寒冷,夜里那石涅烧着烧着便自己熄灭了,不少人无知无觉的冻死在了睡梦中,这般情况屡见不鲜。
“烧的,”涂修霆按住了白渺躁动的小脑袋,解释道:“但有的人家买不起石涅,有的人家燃不起石涅,还有的人家烧不够石涅。”
“买不起”、“燃不起”、“烧不够”真实直白的描述了眼下大胤的状况,而白渺也非蠢笨之人,听了武帝的解释便通晓了其中的意思,买不起是因为穷,燃不起是因为夜里石涅总是熄灭,烧不够则是因为石涅烧的不够旺,若是能改良一下大胤的石涅,说不得能改善好些个人家的情况。
“陛下让那些官员自己想,他们能想得出来吗?”白渺凝眉,在脑子里搜刮着自己上辈子的知识。
“哼,多是酒囊饭袋,怕是什么也不清楚。”涂修霆冷笑,他住在冷宫里的时候都是自己烧石涅的,那会子因为冷宫奉例有限,他能讨上几个巴掌大的石涅就算运气好了,整个冬日凑凑合合的过,用那些个冷宫里的被单床单裹一裹,哪管脏不脏的,能保住他度过这个冬日就行。
那种刺骨的寒冷,就是现在的武帝回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却不得不叹一声自己命硬,否则又哪里能遇见自家的小莲花呢?
不过一低头,涂修霆看到了白渺轻皱着眉头,不由得轻笑,“渺渺想什么呢?”
“想石涅啊……”白渺思考的时候总会不知觉的嘟唇,那粉粉嫩嫩的颜色上带着莹润的水光,恍若流动的妖Jing能把武帝引上钩。
“想石涅做什么?”涂修霆不知何时放开了手中的毛笔,双手皆是搭在了白渺的腰间,一寸一寸抚摸着。
“想着能不能让它烧的更旺一些……”
涂修霆的手一顿,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升起了一份奇异的情绪,他是不是有些小看自己的渺渺了……
这般想着,武帝身子靠在了椅背上,手指却停下了抚摸的动作,只是松松垮垮的搭在了白渺的腰间,“渺渺想到了什么?”
白渺还在思考着,手指扯着武帝的袖子勾勾画画,而涂修霆也不曾打扰,只是用一种新奇的目光重新审视着白渺——他发现,自己手中的这朵小莲花,简直时时都在给他惊喜。
忽然,白渺想起了曾经老道带着他在乡下行走时的记忆,他拿过还带着武帝余温的毛笔,另扯了张空白的绢便开始画画。
没一会儿,他将绢展开在武帝的面前,“瞧,如何?”
涂修霆挑眉,眼神落在了中间那一团夹杂着空隙的浓墨之上,他看了半晌终究还是有些为难的拧眉,“渺渺可否告诉朕,这是何物?”
白渺一愣,眼神飘了飘,他轻咳一声又把视线落在了自己那副扭曲、抽象的画上,“这是石涅。”
“那这上面的空隙为何意?”
大胤的石涅均是圆球状,厚重且无孔,白渺画出的这种形态,武帝还是头一遭见:外形看起来似乎是个圆筒状,再圆形的那一面儿还有很多留白的空隙,难不成是石涅上打孔?
而白渺接下来的解释,验明了武帝的猜想,“这样有了空隙,就能加大石涅与空气接触的面积,同时变得更易燃烧,且能充分燃烧。”
虽然武帝不知道什么使“空气”、“面积”,但别的内容还是听懂了,“渺渺的意思是,这样能烧的更久更彻底?”
“对,”白渺一点头,才忽然想起了自己说的一些词汇是大胤没有的,于是他努力想要找到一种便于描述的情况,只可惜不太成功,“就是打孔以后,能让石涅与我们周围的气接触更多,烧的更彻底,不会浪费了。”
涂修霆若有所思,他忽然问道:“因为渺渺是妖Jing,所以知道这些?”
白渺一愣,他总不能说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纵然他不愿隐瞒武帝,可现在他还没有准备好。
于是,他抬眼对上武帝的眼睛,认认真真道:“陛下,我不想骗你,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要怎么告诉你。”
“无妨,”涂修霆本以为自己听到这样的回答会不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