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晓回到客栈。
她推门入房,小房间里,沈游却是在等她,他是爬窗上来的,窗扇还在吱呀吱呀动着。
见到她,沈游扬了扬眉,正要开口,晋晓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青年只是竖着食指,放在唇前,那白皙的手指,将她浅淡的唇色衬得宛若三月樱花的花瓣。
她也没别的姿态,可沈游就是不由听话般,闭上嘴巴。
下一刻,屋外传来小二的声音:“客官要的馄饨和布巾,小的送来了。”
晋晓开一半的门,拿东西。
小二还惦记着早上的事,满肚子疑惑,八卦着问:“今晨李大人来找客官,所为何事啊?”
晋晓说:“无事,我昨日所答的考题,切中要害,帮李大人抓到一伙贼人。”
小二脸上笑容深深,又惊又喜:“客官可要发大财了呀!接下来,定是去雍州军当值不是?小的在这儿先祝贺客官!”
晋晓拿出两文钱,当小费放在小二手上。
馄饨冒着热气。
这是雍州特产的羊rou馄饨,皮包馅儿大,羊骨羊nai熬制的汤底呈现ru白色,鲜美无比,一个个馄饨窝在期间,尤为晶莹剔透,上面还撒了一把小葱,点亮整完馄饨。
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沈游在看到这碗馄饨时,脸上不动声色,肚子就不争气地出卖他,“咕咕”叫了两声。
他捂住肚子,露出点窘迫形态。
不过,这碗馄饨不是晋晓点给他的,她自己拿起勺子筷子,舀着吃了一个。
沈游见不得她这种悠哉:“你、你就不问问我来做什么?”
晋晓放下勺子,把shi润的布巾递给他:“擦。”
沈游缩回手,冷冷地说:“我不用。”
他知道他浑身脏兮兮的,但他是故意的。
他们沈家的孩子长得好看,又流浪在外,难免有一些猥琐之人会起邪念,所以他每天都把自己弄得很脏,最好是看不清眉眼。
不过,眼前这人给他布巾,又是什么意思?让他擦干净脸?
难不成,她也看上他?
对啊,不然沈游想不出,她对他们好的理由。
晋晓倒没强迫他,只是收回手,又吃起馄饨,只是依然不问他是来干嘛的,倒是沈游自己忍不住,说:
“我今天看到了,你去刺史府,以后,你是不是成为刺史府的幕僚?”
晋晓不置可否。
沈游继续说:“那你说的话还作数吧,我现在考虑好了,我们兄弟三人,可以跟着你。”
晋晓:“钱呢?”
沈游面色掩不住的怔了怔:“什么钱?”
晋晓放下勺子:“我给你们的碎银,还给百愿酒楼了?”
沈游:“……还了啊,当然还了。”反正她也不可能清楚他到底还没还。
却听晋晓说:“沈游,我知道你没还。”
沈游一愣,不止为晋晓知道他的名字,还为她后面那半句,到底是小少年,还没彻底变得世故圆滑,顿时局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还?”
晋晓觉得好笑,便也笑出来,声音压了压,有点严肃:“这需要我看?我去百愿酒楼问过了,店小二从未见过多出的碎银。”
当面被揭穿,沈游紧紧攥着手。
如果,如果早知道她能去刺史府当差,他或许就会去还钱,但是他没有,那碎银已经换成rou饼,给两个弟弟吃。
他以为碎银能发挥的作用,就这么大。
在沈游懊悔的时候,面前的青年已经快速却并不难看地吃完馄饨,不像给他们炒栗子,也不像让他们躲到客栈那样,此时,她面色肃静:“我会送你去官府。”
沈游:“……”
他娘的!
他反应快,动作也快,一溜烟跑到窗户,翻过窗户逃跑了。
晋晓就站在窗户那,看着他身影越跑越远。
系统:“……你既然想对男主好,为什么要这么吓跑他?”
“我不是吓他,”晋晓把窗户合上,不过,留了条缝隙,“他得知道,他错了。”
没有谁生来就懂是非对错,多年的流浪生活,让沈游已经忘记什么是礼义廉耻,她只是有必要提醒他。
他是人,不是狗。
接下来几日,晋晓一直住在客栈,城中关于抓到戎狄细作的消息,越传越广。
只听店小二和大堂里的人唠嗑:“就是我们楼上那位书生,给出的线索,让府衙抓到细作。”
有人羡慕:“可真不错,他定会成为军中座上宾吧,既食俸禄,又不需上阵杀敌,真好啊。”
也有人不屑:“这有什么,不过就是运道好,换做老子,什么细作不细作,那戎人的将领,我都给他抓来咯!”
其余人在嘲笑他:“你就吹吧,酸死人!”
当然,也有人问:“小二你是不是吹啊,既然这人这么厉害,怎么还不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