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回想自己用了些粗鄙的话,略有点不好意思,红了脸。
林家村的壮汉,要么去参军,要么黑不溜秋的,哪有像晋晓和沈游这么好看的?何况还这么有礼貌。
最后,林岚说:“还望大人帮帮我们村。”
晋晓问:“附近有邬江,为何不去那边取水?”
说到这,林岚就更无奈了:“我们都好久没能到邬江那里去,那些山贼,就盘踞在邬江附近,把控着水源,水要多少钱都明码标价。”
晋晓:“县令、官兵呢?”
林岚有气,声音提高几个度:“那些山贼不为难咸安县县令,县令就当不知道有这回事!”
“就是咸安县的人,也得给钱才能买到水,我们村实在是没钱了,只能一个月买一次,不然就只能等老天赏脸下雨。”
如今缺水缺粮,他们家存在地窖里的水,还是三个月前那场雨存的,每天只能喝一两口,因此看到晋晓用水洗伤口,她觉得心疼。
而且,山贼还有事没事就来掠夺村里的东西,林家村实在要过不下去了。
晋晓没有立刻答应,说:“我等你们族长回来。”
林岚说:“就快了!”
没多久,去躲山贼的林家村的人陆续回来,瞧见村里多了两个男子,好奇又警惕。
在人群中,林岚难掩兴奋,找到族长:“进山爷爷,这两位是雍州军中来的秦大人和沈大人,我们被山贼困扰的事,有希望了!”
族长叫林进山,年岁已过花甲。
他比林岚见过的人要多许多,见晋晓和沈游那身气度,身上还有雍州军的令牌,他心下觉得这两人不止是官爷,身份定然不简单。
于是,他拄着拐杖,就要给沈游和晋晓跪下。
晋晓扶住他:“老先生这是何意?”
林进山颤颤巍地说:“官爷可否到州里去,替我们喊两句苦啊?旱了这么久,我们林家村真撑不下去了啊!还有这些山匪,哎!”
一直很安静的沈游,问:“为什么不把水源夺回来?”
有年轻人回:“大人当我们不想?那山贼人多势众,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
年轻人愤愤:“再这样,我还不如去当山匪得了!”
林进山怒叱那年轻人:“林家宝,你敢!”
年轻人不吱声。
然而,这是这一带村庄里年轻人的现状。
在遭极端天气,官府却不作为,山贼还猖狂的天灾人祸里,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被逼着走上这条路。
晋晓沉yin片刻,说:“不是没有办法夺回水源。”林岚还有许多年轻人,不由露出激动,喜出望外:“能夺回来吗?就盼着能有这么一天呢!”
他们早受够山贼,而晋晓神态稳重,眉间英气凛然,这样的官爷说的话,就是让人觉得心里踏实,可行。
林进山考虑得比较多,本只是想让他们替村里去州府喊两句,没想到晋晓一开口,便是说要夺回水源,不由微惊:“可是,这要怎么夺啊?”
林进山还有点犹豫,不想让林家村涉险,林岚说:“进山爷爷,难不成我们要一直受制于山贼?”
“就是,不如放手一搏!”那个叫林家宝的年轻人说。
人群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有和林进山一样的,也赞同林岚林家宝的。
晋晓没有夸海口,只说:“先让我们摸排山贼的情况。”
当天,沈游和几个村里人去查探邬江附近的山贼。
大约一天,他们清楚山贼底细,山贼一共有两千多人,林家村现在能拿得动武器的,也就两百余人,差了近十成。
不过要拿这种山贼和戎人Jing兵比,那也太看得起这伙人。
晋晓、沈游和林进山,以及村里另几个长辈,聚在林进山家里。
晋晓已事无巨细,从他们口里问得清清楚楚,最后简单归纳出几点:“他们掠粮食,不事生产,虽把控邬江,内部却没统一过水的价格……”
“山贼内部,并非牢不可破。”
这伙山贼其实人心很散。
听着她的分析,直到这时候,林进山才放下心来。
他点点头:“是了,因为这些山贼本来也是村民。”
林岚说:“本以为他们多强大呢,现在看来,就是一堆人聚集在一起而已,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啊?”
晋晓看向沈游:“你知道该怎么做。”
沈游对着临时捏出来的地形沙盘,了然于心:“这倒为难不到我。”
他把两百人,按实际战斗力情况分成四个五十人人,每十个人里,又有一个小队队长。
三个小队制造干扰为主,他将带着剩下的五十多人当做掩护,直捣贼窝,他本就没打算让这些没受训的村民真的打起来,所以,村民都是给山贼制造一种假象。
再由他直取贼人之首。
沈游拿着石头,放在沙盘里:“这就叫,树上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