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面露感激:“谢谢,谢谢你们!”
男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呃……将军说是应该的。”
那头有人发现黄老太,便走过来问:“老婆婆,你也要打水?”
黄老太愣愣地应了声:“是啊,这地儿不是要重新管控吗?我这是连夜打以后用的水呢。”
男人回:“秦大人和沈将军要我们在这里,管控邬江,是为了防止邬江又被别人占走,让咱百姓喝不到好水。”
“对,何况干旱时节,家家户户用水不容易,我们也得盯着打水的人,控制水的分配。”另一个人说。
黄老太惊讶:“原来是这管控!”
她大喜:“秦大人沈将军,当真是菩萨心肠,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她看着壮小伙给她把水担到家,从家里翻出两个馒头,要塞给小伙:“替我把这吃的带给秦大人和沈将军……”
小伙谨记规则,怎么也不能收,拔腿跑远了。
黄老太眼角沁出泪水。
她熬了这么多年,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那时候吏治还算开明,县令可不敢这么造次,老天保佑,希望她能在这把老骨头还在时,见到盛世重来。
不多久,附近百姓都知道这管控和山贼霸占水源不一样,沈将军是真心为了百姓好。
他们一个个奔走相告,喜悦溢满每个人的心腔。
沈游的管控,有明确规则。
从原来的山贼里,挑出品性相对好的百余人,分布在邬江,主要防止有心人拿水源做文章,其次替民众打水、监察水质、记录民众用水。
干旱时节用水,每个人都有限额,庄稼地用水另说。
针对庄稼地,沈游说:“庄稼地总该用水,不然大家会吃不饱饭。”
晋晓回:“可以用,不过,要改变灌溉方式。”
没多久,一种新的灌溉方式,在林家村开始试验——
用干竹编的管道,铺在田里,呈网格状,排在作物左右,再针对作物打好孔口,这样,水就会落在作物的根jing,一滴都没有浪费。
村民们一开始将信将疑,后来,看到成功实验的田地,那作物苗子照样能发,而且比以前灌溉省好多水!
作物种得活,日子就有盼头了,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
他们争相学这种方式,晋晓挽着袖子和裤子下田,在教百姓,一遍遍地说着办法,她眉眼从没表现出不耐烦,每个听者也都全神贯注。
沈游立在远处看着她,他看着她的身影,忍不住一笑。
他终于明白晋晓为什么要往西南走了,因为她所到之处,就是希望。
她教会十个人后,十个人教一百个人……如此一来,“滴灌法”刚推出来没一个月,附近所有村庄,乃至其他县,农民们都开始用这种方式。
但是,这也只是暂时的办法,再这样旱下去,邬江的水,迟早不够这么多人口使用。
林进山开始发愁:“那可怎么办,好不容易有水能用,百姓们可再受不起没水了。”
既已经“节流”,那就得“开源”。
晋晓问:“你们之前挖的井在哪里?”
林进山让林岚、林家宝带着晋晓,逐一排查挖过的井,可以看出,选址是根据邬江的地下暗流,但如今邬江水量减少,也没有暗流,就再挖不出水。
晋晓骑着瘦马,在林家村和隔壁村中间,划出一块地:“就在这里,分洞口往下打,至少要打二十丈。”
在沈游的带领下,归顺的山贼,轮班挖井。
沈游以挖井之事练他们,也当是练兵,免得让自己手生。
他们中不愿意干活的刺头,受到惩罚,愿意干活的,一个个或多或少都有奖励,小是一个馒头,大是放假一日。
这其中,有个男子不小心摔断腿。
男子想到之前在山贼窝,受伤了是没有药的,还要被嫌麻烦,尤其是骨折之类不好治的,还会被贼首丢在山脚下,任由人自生自灭。
想到那场面,男子面露害怕,央求同伴:“别告诉大人们,我这腿还能使。”
然而同伴还没说,晋晓就知道这边的动静。
她背着一个药箱走来,身后跟着林岚,那男子心下一惊,虽然疼得直冒汗,还是说:“大人,我还能干活的!别把我丢在山脚下……”
林岚笑了声:“谁告诉你,大人要丢掉你了?”
晋晓蹲下身,摸摸他的小腿骨:“位置歪了。”
她让林岚给男子咬住一根树枝,轻声说:“接下来会痛,忍着。”
直到这一刻,包括周围围观的人,也才知道,秦大人不会责怪受伤的人,却会亲自帮他们治疗……
他们虽然让他干活,但是,不是奴役,而是把他当人看。
受伤的男子也在此时,忽然后悔自己为了一口吃的,加入山贼窝。
若早点有秦大人这种好官,他绝不会走上这条歧途。
大约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