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愿苏珺白醒过来以后狠狠地打骂他,给自己一个请求原谅的机会,也不愿他们变成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可是……严律宸转念一想,这样是不是就能代表着,他和苏珺白可以重新开始?
苏珺白现在不记得他了,以前那些痛苦的过往也已经被遗忘掉,不管曾经两人之间有多恨,多痛,这些都成为被抛弃的过去。
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他会再对苏珺白好,再好好地爱他,弥补之前错过的那十年时间,还有曾经犯下的过错。
这样的想法让严律宸看到了希望,之后的每一天,他会固定时间去探望苏珺白,但每一次都被告知,病人拒绝探视。
他捧着一束花,在门口遇见同样失望而归的苏峻涛夫妇。周蕙一见到严律宸就满肚子怨气,不停地指责他:“如果不是你只顾着谈情说爱,还要拉上我儿子一起,珺珺至于会变成这样吗?他原本可以考上很好的大学,可以拥有很好的人生,都是你把他给毁了!”
周蕙情绪一激动,猛地把花夺了过来,使劲往严律宸身上招呼,玫瑰花枝干上遗留的尖刺划破了严律宸的脸和脖子,花瓣漫天飘落,再被凌乱的脚步踩碎。
这种表皮被划伤的疼痛可以持续很久,严律宸此时想到了苏珺白身上的那些伤口,到底是遭遇了多大的痛苦,才会选择用更痛苦的方法,来将心灵上的那些伤害都掩盖掉。
“够了!”苏峻涛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了周蕙,怒骂她,“你能不能像个正常的人一样?”
周蕙难以置信,大声反驳:“我怎么不正常了?我哪里不正常了?不正常的是他们,是当同性恋的他们!”
“啪”的一声,是苏峻涛打了周蕙一耳光,这个一向老实憨厚的男人,忽然间爆发了,第一次苛责自己的妻子:“我当初就不应该听信你的话把孩子送到那种地方,不然他之后就不会得了什么Jing神病抑郁症,我本来好好的一个孩子,他不就是因为喜欢了男人,有什么错,凭什么要为此把这一生,把整条命都搭上!”
“他是同性恋又怎么样?那也始终是我儿子。”一个将近60岁的男人此时怆然泪下,“现在我们把他害成这样,连我是他爸都认不得了,如果…如果他还能像从前一样,喜欢谁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我孩子能过得幸福啊。”
周蕙从一脸的愤愤不平转为了哀伤和愧疚,她确实早就明白自己做错了,只是一直不愿承认,如果不是苏珺白出了事,她恐怕一辈子都还是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为了她心里所谓的对错。
苏峻涛拍了拍严律宸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说:“珺珺他不肯再见我们了,希望你能好好地照顾他,对他好一点。也许,他会因为你,而恢复记忆也说不定。”说完他就带着已经哭得快晕倒的周蕙离开了。
严律宸望着病房里的苏珺白,他仍旧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的景象,似乎对刚刚走廊上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
严律宸看了眼地上光秃秃的花,即使苏峻涛和周蕙不再阻止他们在一起,但他仿佛也找不到去见苏珺白的理由和勇气。
第二天,苏珺白睡醒的时候,看到严律宸坐在他床边划动着平板,像是在办公。
见他醒来,严律宸连忙把东西放下,把小桌子架起来,打开带来的保温壶,顿时香气四溢。
严律宸边倒汤边说:“这是我临时学煲的汤,你病还没好,先吃点清淡的,到时候我再带你去吃汉堡和披萨。”
苏珺白看了一眼,没有接过那晚汤,他淡淡地说:“这个汤一看就是酒楼里打包的,而且我从来不吃汉堡和披萨。”
似乎是觉得过于直接的拒绝有点不太礼貌,苏珺白又说了一句:“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端着的碗有些烫手,严律宸放了下来,被揭穿他也不恼:“这个确实是打包的,但我最近真的有在学做饭,再给我几天时间。”
苏珺白没有理会他,伸手想端水喝,严律宸连忙给他递上。
送到嘴边,他却不喝了,板着脸说:“我不喜欢陌生人离我这么近。”
“你是病人,需要照顾是应该的。”严律宸依旧不肯放弃。
苏珺白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他说:“我已经有人照顾了。”
这时,一个人推门进来,严律宸回头一看,竟然是周晟祎。
周晟祎原本是笑着的,只是在看到严律宸之后,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不是说了拒绝探视,你怎么还来?”他把食盒放下,看到严律宸带过来的汤,冷嘲热讽地说,“现在倒知道心疼人了,早干嘛去了?”
“你怎么在这?”严律宸面色不悦地问。
“关你什么事?”周晟祎也不甘示弱。
“我饿了。”苏珺白忽然说了一句。
周晟祎就不管严律宸了,连忙把吃的都端出来,虽然只是一些粗糙的家常小菜,但一看就知道是自己亲手做的。
对比之下,严律宸的那碗汤,确实过于Jing致了。
“等过几天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