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陛下的这道旨意正是封孟朗统领为抚远大将军的副将,同赴北疆!”
月见拍着手,“那孟统领,哦不对,现在是孟副将可是我家侯爷一手教养的。如今可以陪着侯爷同去边塞苦寒之地,也不会无聊,甚好甚好啊。行了,那鄙人就不耽误裴大人的红差了。”
“好好,告辞。”
月见差人好生送裴业玄出府,自己回到了林啸的房门口。
自从那个长得很像离兰的小医官离开后,再无人进过林啸的房间。
他手中捏着黄色的圣旨,站在门口踟蹰徘徊,长盱短叹。
终于,里面的人幵了口,“进来吧,门口的地砖都要被你踩塌了。”
“是!”月见轻手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轻步走进去。
屋里紫金香炉里燃起了檀香,浓郁幽幽,但还是闻得到丝丝的腥味和药膏味。
月见不敢双眼正视林啸,一肚子的疑问都写在了脑门上。
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他家侯爷会落下满身的伤?这个问题,若是弄不明白,他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作为武安侯的副官,连自己主子都照顾不周,若是在北疆军中,早被拖出去打五十军棍了。
可他也不傻,侯爷不愿说,他若在上赶着问,便真的是不识时务了,没准还会像那个小医官一般,被侯爷丟进花圃里。
月见扭捏犹疑着,看着林啸背对着他,侧着身子轻寐着,大气都不敢出。
最后,林啸深出了一口气,问道:“有旨意?”
月见双手呈着圣旨,躬身回道:“回侯爷,陛下封侯爷为抚远大将军,赐黄金万两,犒赏全军。”
林啸不屑地轻哼,“他诓骗二公子来看本侯的笑话,逼本侯离京,本就是杀人诛心,现在又何必多一道封赏的圣旨呢?还白搭了万两黄金。笑话?!什么笑话?!
月见越来越觉得林啸身上的伤来得极为诡异。
他自小长在军中,刀剑无眼,什么伤没见过,可偏偏他家侯爷满身像被狗啃躲过的伤□,他头回见。难不成,他家侯爷在偷着练什么绝世武功?!
还有一点,连他都不知道侯爷受了伤,可为何刚巧就被离兰撞见了。
这府里,果真有皇帝的暗卫,而且是连他都未曾察觉的高手。
京中风云变幻,皇帝又忌惮侯爷的军权,现如今侯爷身边只带了六十亲卫,若是皇帝暗地下手,侯爷危矣!不过,幸好还有孟朗是自己人,有孟朗在,去往北疆的路上也算多了份保障。
月见放下心来,劝慰着林啸:“这京城本就是是非之地,还是早些离开的好。不过侯爷莫忧,这一回陛下钦点了一位能耐的副将一同随侯爷回边疆。”
月见又轻蔑地笑笑:“阿呵,属下猜测小皇帝是想将这位副将收为己用,安插在侯爷身边以便随时监视侯爷的动向,可未曾想啊,这位副将的母亲同老夫人是手帕交,他的父亲曾是相爷的下属,就连他本人都是跟在侯爷屁股后面长大的。怎么可能为天家做事?!哼!这回小皇帝失算了!”
副将?!
林啸绷紧了身子,是谁?!
双亲是相府旧识,又是跟在我屁股后面长大的……这人莫不就是……
“孟朗?!”
月见会心一笑,“哎呀,侯爷果真是同孟副将千里有缘、心有灵犀。正是孟朗兄弟!”
垂死病中惊坐起!
林啸顾不得身上撕扯的疼痛,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蹦起来,一边穿着靴袜,系好衣裳,一边狠狠地咒骂着:“元址你个狗杂种,不要脸的东西,杀人诛心便罢了,还送那畜生到爷身边,果真是恨极了爷,巴不得爷早日归天,爷祝你断子绝孙、永远不举!”
月见看着林啸胡乱地将外袍、软甲穿在身上,就连衣带都系差了几根,一头雾水,忙问着:“侯爷,出了什么事这般着急?”
林啸将殷秀留下的药膏揣入怀里,配好自己的佩剑,吩咐道:“集合亲卫,即刻出城,回北疆!”
月见紧皱了眉头,“侯爷您还病着,况且皇帝并未催着侯爷尽快离京,再休息三五日也是可以的,为何这般着急?”
林啸铁青了脸色,双手打开房门,丢下句:“不该问的别问,即刻启程,这是军令!”
月见追问:“那孟副将呢?秘书官裴业玄才刚去宣旨,这会子怕是还未到京畿营,侯爷何不再等等孟副将?”
“等你个姥姥!”林啸回头大骂一声,情急之下干呕了一声,“日后不准在爷面前提起孟朗的名字。”他甩开月见欲扶住他的双手,将披风系紧了,快步离开了院子。
留下月见一人在风中凌乱!
月见不解,侯爷同孟朗之间是怎么回事?为何侯爷如今会厌恶孟朗到听见名字便想吐的地步?!
他二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前夜还一同暍酒呢,现在又同去边疆赴职,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唉,算了,年轻人的世界不懂,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