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见过面了,搬过来住已经添了麻烦,他不想陆泽炀还要操心他和弟弟的相处关系。
“爸,您要是工作忙就别两边跑了,这房子在郊区,离您上班的地方很远吧,我都这么大了,您不需要这样。”
陆锦年能很明显地感受到陆泽炀和他在一起时的局促,可能这是所有人的通病,无论在外面有多厉害,能坐到多高的职位,在面对家人时,特别是不熟悉的家人时依旧会缺少底气,因为不熟悉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陆泽炀看了他一眼也没硬撑,他手头确实有工作没有做完,赶回来吃饭也是不想让陆锦年觉得他是被迫带他回来的。或许是因为陆文元太难管教,也或许是因为董雨晴歇斯底里的样子太深入人心,以至于让他对另一个儿子也心有余悸,但索性陆锦年被教得很好,他似乎没有染上任何一种恶习,成为了他们家里最正常的人。
“那爸爸就先走了,文元还是要麻烦你照顾一下,周一你就能去学校了,和文元都在一中,离这个房子很近,完全不需要住校,有事的话随时和我联系。”
陆泽炀离开得很快,陆锦年又在餐桌前坐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走回房间。现在还不到八点,他摊开书桌上的练习册想再刷会儿题,他在这边很难静下心来,拿起笔时眼前又闪过母亲愤懑的神情,他其实不住过来也没什么,他成年了,也有一点积蓄,高考完以后就可以从这里脱离出去,但是母亲不准他离开,在发病时一次又一次以死相逼,血缘变成困住他的镣铐,母亲牢牢地摁住他,让他必须去和陆文元争家产。
他实在不懂这种仇恨究竟源于哪里,母亲对此讳莫如深,父亲那边也无迹可寻。陆文元成了家庭不幸的按钮,他曾经几次三番试图在和母亲的闲聊中化解母亲这种不合常理的偏见,而这些闲聊最终都以母亲大发雷霆而草草收场。他没办法来看陆文元,学业和母亲是两座压得他无法喘息的大山,他必须够优秀才能让母亲情绪稳定,他对陆文元一直是有愧疚的。
三心二意的下场就是学习效率低下,陆锦年完成今天的任务后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房子里依旧静悄悄的,陆文元还没回来。
他手机里有陆泽炀给他的陆文元的号码,但到底要不要打也足够令人纠结的,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来回拨动,正要下定决心按下去时,客厅的门开了。
这开门的动静很大,可能是踹的,陆锦年匆匆下楼,黑暗里晃动的却是两个模糊的影子。
客厅里太暗了,陆锦年在楼梯上止住脚步,空气里浓烈的酒精味和断断续续的喘息声让他产生了难以言明的荒谬感,过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看到了什么——
——陆文元在和人接吻。
他本应该装没看到马上离开,可黑暗里拉扯的两个人却没给他这个机会。陆文元开灯的时机很突然,客厅巨大的水晶灯瞬间驱散了四周的黑暗,刺眼的亮光把所有人钉在原地,直到这时陆锦年才看清陆文元怀里搂着的是个男人。
“文元,他是谁啊?”被撞破好事的男生不满地娇嗔了一句,陆文元勾了勾嘴角,挑衅似的又吻了过去。他漫不经心地扫了陆锦年一眼,手上的动作越发大胆,那男生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十分配合地呻吟起来。
眼前场景简直是不堪入目,陆锦年皱着眉头一声不发,在限制级小电影上演之前从是非之地离开了,他一下子有点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发愁,接二连三的打击下来,未成年喝酒到凌晨一点多这件事已经显得非常得体了。
他在房间抓狂地来回踱步,最终理智战胜了面子,他重新回到客厅一把揪起了已经滚到沙发上的陆文元:“这位同学,”他没什么勇气去看陆文元此刻的表情,只能故作镇定的和另一个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周旋:“我是陆文元的哥哥,今天已经很晚了,我帮你叫个车回家好吗?”
他表现得很妥帖,陆文元也没开口让他下不来台,那男生面色铁青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瞪了他一眼后怒气冲冲地摔门走了。
陆锦年松了口气,他实在不想与人口舌,这样就回去已经很好了。
他回头看了看陆文元,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教。
不过陆文元也没给他说教的机会,当陆文元整个人冲他压过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身上的酒味重到像是在酒池里滚过一遭,他有点抗拒地偏过头,陆文元的膝盖就顺势卡进了他的大腿间。
他们离得非常进,陆文元棱角分明的侧脸死死映进他的眼睛里,他耳边是粗重的喘息声,炙热的气息几乎将他的耳朵灼伤,陆文元不依不饶地和他对上视线,避无可避之下他只能和陆文元保持面对面的姿势。
他今天早上已经看清陆文元的脸了,可现在又觉得恍惚起来,陆文元长的和董雨晴有三分相似,继承了她漂亮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对方略长的刘海在眼前浅浅遮了一层,但即使如此那种快要将他穿透的视线依旧如芒在背。
他不得不垂下眼睛,又在陆文元的领口看见了半截裸露在外的红绳,一些断层的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出来,他又想起陆文元戴着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