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是最能让人印象深刻的东西,不管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只有感觉到痛了才会长长久久地铭记。
陆锦年被抱到床上时还没能完全恢复过来,这种几乎被贯穿的感觉太强烈了,让他仅仅是回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即使在他们完全结合的前一秒,陆锦年也没想过有一天他真的会和陆文元做到这一步。
荒谬、背德、无法饶恕。
陆文元给他换上了新买的绸缎睡衣,他敞开的领口和露出来的胳膊上全是深深浅浅的痕迹,与这些痕迹相比,他左臂遗漏出来的一点疤痕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始终无法完全正视和陆文元的这段关系,他一直处于被动的境地,沉默着接受一切,根本来不及全部消化干净。
他的动机不纯,最开始答应陆文元时,有大半因素都是因为愧疚和绝望,尽管这些因素所占的比重在逐渐减少,但依旧改变不了他在这段关系里的复杂定位。
这就意味着在陆文元拿出百分之百的爱来给他时,他会觉得手足无措,因为他问心有愧,所以只能拿出别的东西来进行等价交换,可万物有价情无价,这样的行为对陆文元来说并不公平。
陆文元去客厅给他倒了杯水,他勉强撑起身喝了几口,只觉得腰部以下酸软得使不上力气。
陆文元搂着他给他按腰和腿,刚刚在浴室里的那股狠劲仿佛是他臆想出来的。
“明天你多睡一会儿,起来吃了中饭我带你去医院拆线,如果明天觉得不舒服的话就过两天再去也行。”
陆锦年应了一声,又觉得有点好笑:“你把我说得也太娇贵了。”
陆文元埋头在他颈肩蹭了蹭,赞同道:“可不就是太娇贵了。”
陆锦年已经有了些困意,他背对着陆文元,整个人被裹得严严实实,但陆文元还很Jing神,意识弥留间他仍然能断断续续地听见头顶传来的声音。
“我有朋友开了几个驾校,你正好趁着现在没事去把驾照拿了,等过段时间天凉了,再开摩托车容易生病。”陆文元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老屋这边还是太远了,我在你学校和一中之间看了个新公寓,已经找人在打点了,等开学了就搬过去住吧,那是真正意义上属于我们的‘家’。”
陆锦年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好像没听到什么让人郁结的消息,也就安心继续睡了。
第二天陆锦年是按时醒的,他稍微动了一下身体,发现比昨晚入睡前还要夸张。
陆文元紧跟着醒了过来,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刚过七点,于是又一把搂过陆锦年让他再睡一会儿。
昨天睡的时间并不算晚,大概快九点的时候两个人都躺不下去了。陆锦年不想让陆文元看到他起床的难堪样子,打发他出去买早饭了。
等他到客厅的时候才发现陆文元没有出去,餐桌上放着热好的牛nai,陆文元在厨房煎着鸡蛋。
陆锦年笑了一声,打趣道:“早饭可没办法提现厨艺啊。”
陆文元扭头瞪了他一眼,继续手里的工作。
昨晚他们没把奥斯卡放进房间,它现在正围着陆锦年的脚边打转,陆锦年去它的饭碗那边看了一眼,果然已经空空如也。
陆锦年摇着头给它开了盒罐头,蹲下来摸了摸奥斯卡:“果然亲生的和捡来的还是不太一样。”
奥斯卡听不懂陆锦年的话,看了他一眼后埋头吃饭去了。
冰箱里不剩什么食材了,陆文元下了两碗面,把仅剩的一点rou和火腿全都放进了陆锦年碗里,他把面和鸡蛋端到餐桌上,然后叫陆锦年过来吃饭。
陆锦年刚一过来就被陆文元碗里红通通的一片给震住了,陆文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不甚在意地说道:“没什么,我就放了五勺辣椒。”
陆锦年皱起了眉,有点不悦:“你一大早吃这么辣的东西干什么,胃好了你觉得你又可以了?”
陆文元这时候终于尝到撒谎的恶果了,他的胃确实有问题,不过胃病也是真的很久没发作过了,这段时间一直吃陆锦年做的饭,他都快忘记辣椒是什么味儿的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陆文元把碗里汤倒了又重新盛了清汤,这下陆锦年的眉头才舒展开了。
“昨晚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我在那唠唠叨叨了十几分钟才发现您老人家早就去会周公了。”陆文元把面在碗里搅了搅,好歹还留着几片零星的辣椒面儿。
“你说什么了?”
“让你去我朋友那儿把驾照拿了,现在管得太严,直接批证有点麻烦,反正你也不会开车,学一学也行。”
陆锦年听出他话里有话,反问道:“难道你会开?”
陆文元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们那群人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偷开家里的车了,过完瘾以后发现也就那么回事儿。
“之前陆泽炀说给你买大G你不要,等你本儿下来了以后我带你直接到他车库里挑更好的去,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这都是他该做的,你只管大大方方地拿就行了,否则他这个爹也当的太容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