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炀赶到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董雨晴又被打了镇定剂,终于安静下来。陆文元在这之后一言不发,然后陆锦年想,与其等下让陆泽炀来说,倒不如现在他自己把这雷趟了。
疗养院里有陆泽炀的熟人,干脆把会议室给他们腾出来了,只是这会议室是二十人大小的,现在他们三个坐在里面显得有点不lun不类。
陆文元听陆锦年讲完那些后反而冷静下来,这些年董雨晴对他的态度终于有了合理解释,他略微想了一下,心里大概有数了。
陆泽炀的脸色很差,接到疗养院的电话时他正在谈生意,不过那生意没什么投资价值,继不继续往下谈都没什么差别,只是他现在实在不想讨论陆文元的这些问题,这事深究下去只会越来越麻烦。
“你妈今天怎么回事?”
陆泽炀在主席上点了一根烟,他当然知道董雨晴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些,特别是当着陆锦年和陆文元的面。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陆锦年有点踟蹰,他就不想撒谎,但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实话实说。
“有人故意找事,”陆文元说,“我会查清楚,不需要你Cao心。”
他对陆泽炀的最后一丝耐心也快消失殆尽了,这些年他总觉得陆泽炀还有些许可取之处,如今看来他还是把人想得不够坏。
陆泽炀沉默了一会儿,把烟摁进烟灰缸里,他这段时间和陆文元相处得并不愉快,在他眼里玩世不恭的小儿子在进入公司后打乱了他很多计划,包括前段时间惹上的官司,接二连三的变故像是被人强行推进的。
他最后看了陆文元一眼,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警告:“我还有事要和医生谈,不要再让我听到任何疯言疯语。”
会议室的门被重重关上,陆锦年摸不清陆文元此刻的想法,他表现得太冷静了,就好像他刚才听到的一切对他而言全都无关紧要。
“圆圆…”
陆文元应声抬头,对上陆锦年的眼睛时,竟然还冲他笑了一下。他解下自己的围巾,一圈一圈缠在陆锦年的脖子上,做完这些后,他才悠悠回了一句:“先回家吧。”
车上的暖气开得很足,不知道是不是被陆文元影响了的缘故,陆锦年渐渐不再觉得神经紧绷,困意如chao水般席卷而来,他几乎来不及挣扎就睡了过去。
等陆锦年再醒来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副驾驶的座椅被放到最低处,车窗开了三分之一,他侧头看了眼驾驶座,发现陆文元并不在车里。
车子停在新公寓的小区里,陆文元没有熄火,暖气和寒风在车厢里相互拉扯,他料想陆文元没有走远,坐起来后看到对方正倚着路灯打电话。
陆锦年绕到驾驶座那边熄火下车,他全身暖烘烘的,被寒风扑了几下后才清醒过来。陆文元很快注意到这边,没怎么犹豫就挂断了电话。
“你醒了?”陆文元往这边走过来,“睡得好吗?”
陆锦年无言以对,他睡得挺好的,可他并不觉得这是他们此刻应该讨论的问题。
“我们需要谈谈,”陆锦年说,“有很多事来得蹊跷,陆泽炀那边也不可能瞒得下去。”
“我们确实需要谈谈,”陆文元靠着车门和陆锦年对视,“你昨天就该跟我说这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欺骗我。”
陆文元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点陆锦年许久未见的Yin沉,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样的指摘让他无从反驳。
“你不相信我,”陆文元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哥,其实我挺生气的,但我不想对你发火。”
“我没那么想,圆圆。”陆锦年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咎由自取,“董雨晴的状态并不稳定,你们在那种情况下见面只会适得其反。”
今天的很多事都事发突然,现场那么混乱,让很多细节都匆匆溜过。陆锦年这会儿冷静了不少,他现在回头想想,就连陆文元的出现都那么莫名其妙。
“你今天为什么会去疗养院?”
“刚好有朋友看到你了,”陆文元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哂道:“别再有下次,你如果撒谎,我早晚会知道。”
陆锦年没有说话,这不是陆文元第一次表现出奇怪的占有欲,陆锦年本能地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称颂的好习惯。
陆文元今晚做得很凶。
陆锦年的脸陷进被子里,暖气的温度熏得人意识迷离。他侧头去看陆文元,长时间的挞伐逼得他眼尾泛红,他浑身都shi漉漉的,望过去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茫然。
陆文元捂住了他的眼睛。
“圆圆…?”
“别看我…”陆文元埋在他颈间喘息,“别看我。”
他进得太深了,停止不动的时候陆锦年也能感觉到他的轮廓,他在这场无休止的索取中察觉到了点别的情绪,一点一点,在进退中展露无遗。
“你休想…!”陆文元在他耳边恶狠狠地呢喃,他在陆锦年的谎言中又回想起那段被抛弃的时光。
陆锦年被桎梏在黑暗里,这声没说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