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年确实没想到陆文元会做出这种举动,他对陆文元的了解太少了,直到现在他也未必能准确概括出陆文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被铐了整整一天一夜,可能陆文元对他还剩了点恻隐之心,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间就把他手腕上的镣铐给打开了。
他们没有交流,陆文元也没再碰他,以至于在没开灯的时候,陆锦年都不能确定陆文元还在不在这个房间里。
陆文元今天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带了很多换洗的衣物和用品,他没打算带陆锦年换个地方,看样子不管是老屋还是那个他曾经口中属于他和陆锦年的家,都让他连带着厌恶起来。
晚一点的时候送饭的人又来了,他们两个都没什么胃口,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也没吃多少东西。
陆文元把饭菜放到床旁边的小桌子上,他实在不怎么想开大灯,也不太想看清陆锦年的脸,他觉得自己陷入了某种怪圈里,让他在看见陆锦年的脸时,就忍不住还想犯贱。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大灯打开了,昨天开着小灯吃饭的气氛太沉重,所以在陆锦年没怎么动筷子时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灯亮得突然,陆锦年被晃了一下,过了好半天才适应过来,他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以为陆文元现在愿意谈谈了。
“圆……”
“吃饭。”
陆文元打断的很干脆,陆锦年给他取的小名又变回了会激怒他的词语,他皱起了眉头,沉默着把饭碗推到陆锦年面前。
他的胃口还是很差,整个人也没什么Jing神,干脆放下碗筷撑着头看陆锦年。屋里的暖气开得很足,陆锦年就罩了一件他的卫衣,稍微大了点,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了他留在陆锦年身上的痕迹。锁骨上的那个牙印是他发了狠咬的,陆锦年当时忍着没吭声,现在一看,这种程度的伤口恐怕要留疤了。
“我的手机……”陆锦年顿了一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陆文元嗤笑一声:“你现在还有需要联系的人吗?”
“我在帮导师做项目,如果长时间不能联系的话,他会担心。”
这倒不是谎话,陆锦年专业课的老师很喜欢他,现在正带着他一起研究文学作品,一般一周会在网上开一到两次会。
陆文元看了他一会儿,从床头带锁的柜子里拿了手机给他,陆锦年低头给导师发消息,然后把陆文元的号码发了过去。
“我让老师有急事跟你联系,可以吧?”
陆文元点了下头,把手机重新锁回柜子里了。
陆锦年这会儿才敢稍微仔细点打量陆文元,陆文元昨晚留给他的印象太差了,让他仅仅是回想都觉得非常恐怖。陆文元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已经达到可以称之为病态的地步,否则他也不会被软禁在这里。
陆文元就穿了件单衣,他的脸色不太好,眼眶周围泛着点没睡好的乌青,不知道是不是天冷的原因,他的嘴唇也有点干燥,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怏怏的。
陆锦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摸了摸陆文元的额头,然后肯定地说道:“你发烧了。”
这病因实在有迹可循,在下雪天里冻了那么久,晚上又缠着他胡作非为,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但陆文元不怎么在意,只淡淡回了一句死不了。
陆文元已经很久没生过病了,他虽然生活习惯不太好,却也还是有好好锻炼身体,因为疾病会让人变得软弱,而他刚好没有什么可以撒娇的对象。不过现在陆锦年在这里,他的额头上还残留着陆锦年留下的触感,让他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情绪,他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上次陆锦年发烧时的场景,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很差,他在夜晚溜进陆锦年的房间里,陆锦年在半梦半醒间攥着他,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这样的情绪很难形容,但在后来相处的这段时间里,陆锦年总会在无意间发出同样的信号,陆文元不知道这些无法严言明的东西是不是他的错觉,但那时候他以为他们是相互需要的。
“去睡一会,”陆锦年盯着他的脸,“这里有准备退烧药吗?没有的话你叫人送点来?”
他总是被陆锦年这样的表现迷惑,他并不擅长扮演陆锦年弟弟的角色,以至于在很多时候,他都理所当然地认为陆锦年的关心是出于对他的爱,他从没有考虑过其他可能,也同样忘记了如果他们仅仅是兄弟,陆锦年也一样会对他关爱有加。
这些关心都是真实的,而这才最让人无法接受。
“别管我,”陆文元把目光瞥向一边,“我说过了,不需要你的施舍。”
这边的房子很小,可能只有四五十平,除了卫生间以外,整个房子里没有任何隔断。他刚被陆泽炀带走的时候很没有安全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直不确定自己是否还会再被人抛下,陆泽炀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到了后来,陆泽炀开始给他很多钱。
这房子就是他那时候买的,当时他和陆泽炀的关系还不瘟不火,陆泽炀的转变让他愈发不安,为了不让自己再次陷入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