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的功夫,江家嫡孙就已经长到了十六岁,出落得仪表堂堂,玉树临风。
江家坐镇武林多年,来往的侠义人士不少,许多家都想把自己的闺女嫁给江广寒,可惜他都以“侍奉君主,事务繁忙”为由给婉拒了。
哦,忘了说,楚惠帝于前年驾崩,三皇子楚旻渊力镇反叛,拿到玉玺与圣旨,顺利登基称帝。而他江广寒,就顺理成章升了官成了当今天子的御前宿卫。
他着实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唯唯诺诺、老是被人嘲笑的老三楚旻渊,竟然会谋划一大盘棋反杀敌手,甚至把太子逼得连夜逃跑,萧家满门抄斩。
这个人,表面看上去温文尔雅,用起狠来真是常人所不能敌。幸好从小都是楚旻渊欺负他,他很少还手,否则现在的自己恐怕小命不保也~
虽然这么想着,但看龙椅上重重冕旒下的男人,皇袍加身,岩岩若孤松,傀俄若玉山。看不清他的脸,一字一顿皆是帝王之气,自是不怒而威。
好不容易捱到下了朝,今日楚旻渊肯放他一天假,江广寒被宫中肃杀憋得要死,刚出了殿就往宫外跑去。
这建阳终归是建阳,一国之都,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不绝于耳。行人们摩肩接踵,道旁叫卖声不断。江广寒将剑揣在腰间,左手拿着茯苓饼,右手拿着如意糕,一走一跳地穿梭人群间。
说起他的剑,也是名贵至极。他腰间那把剑早已不是当年没开刃的钝剑了,而是爹爹请天下最有名的锻剑师为他量身打造的宝剑,此剑柄与剑鞘皆呈玄黄,由鸂鶒木浇黄金而成,上雕凤凰纹,尊贵无双。剑身仿制名剑纯钧,青铜铸成,至Jing至纯,寒光逼人。用此剑削玉如泥,杀人更是不在话下。
铸剑师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追魂。
江广寒浑身上下就数这把剑最值钱,所以他走到哪都把它给护着,生怕弄丢了,杀人都怕脏了他的宝剑!
这日,他正想给剑配个剑穗,系上去垂着多好看,蹦蹦跶跶来到三尺堂,便开始挑选剑穗。
我的剑鞘是暗黄色,红色太俗,黄色就重了,配个什么颜色好?系个玉坠?太重了,还会发出声响,不便行动。大穗花?不好,太大了。比我这剑还宽。
正想得入神,突然一个人影闪过,碰了一下自己,广寒正要按剑去追,却发现剑不见了!!
这还了得,广寒扔下剑穗就往外冲,余光瞥到那人影,脚下施展轻功飞速追去。一路上踢了摊毁了店,跳过重重屋檐,好追歹追,终于给他追上了,那人影闪身跃进了客栈楼上雅间。
“喂!”江广寒气冲冲地指着那人,“还我剑!”
那人一袭青衣,半束着青色发冠,乌发如瀑,长身鹤立,背对着他,手中拿着的,正是他的追魂剑。
对面男子的侧脸俊美无俦,微微挑唇:“想要剑,来拿。”
江广寒上前便抢,不料那人侧身一闪,右手一扬,剑柄拍上他脑袋,痛得他“嗷嗷”叫。广寒见对方故意羞辱自己,也正经起来,飞身夺剑。
那人仰身一避,追魂又转入他左手,广寒蹬腿去踢,那人将剑高抛,右手横劈而去,广寒翻身而避,一跃而起要夺追魂,终于拿到了手,整个身子却落入那人怀中。
那男子容貌也是十七八岁,一双眼睛竟是淡淡的蓝色,睫毛又长又密,额前绺发垂在广寒的脸旁,明明抱着自己,他的脸上却毫无波澜。
广寒可受不了,自己好歹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一个男人抱在怀里!愤愤地想要挣脱,奈何那人力大无穷,竟然挣不开。
正要发怒,男子却冷淡地开了口:“你是江广寒么?广寒宫的广寒?”
江广寒听这句话好像似曾相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只能在怀里愤愤地点了点头:“我是又如何!想必你也清楚我是皇上身边的人,还不快放我下来,不然我要皇上拿你是问!”
那男子终于收了手,即使听到“皇上”两个字都无动于衷,一脸冰霜:“皇上跟你很熟么?”
“是啊!”江广寒落了地,拿回追魂剑,闷闷地叉着腰,“皇上跟我可是从小玩到大!”
那男子冷哼一声,一双眼睛却盯着他不肯放:“我不在乎。”
“你!……喂,你刚才干嘛拿我剑啊。”江广寒气不过。
那男子来到案边,与他四目相对:“确认一下是不是你。”
“确认?”江广寒手托下巴,上下打量,满脸疑惑,“我没见过你啊?你认识我?”
男子没说话,在包袱里掏着什么,广寒正要去看,那人一掏竟掏出来几十本书册,上面画着各式各样的春宫图!
江广寒哪里见过这阵势,忙喊:“你,你这是干什么!”
男子指着那些春宫图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仍是冷峻:“选吧。”
“选,选什么啊!我不选!”江广寒一脸谈虎色变,连忙摆手,“我可不看这些东西!”
“不看?”那人蹙着眉,倒是有些纳闷了起来,随便拾起一本端详,“你不是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