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倒是确定了。
凉月坐在马车的一边,手里握着一把狗尾巴草。
貂儿在宫里,她暂时没找到别的毛茸茸的货物,就拿这些狗尾巴草先过过瘾。
段音离从荷包里掏出了一粒药递给她:“让狱卒给步泓吃了。”
这药会毒坏人的喉咙。
不至于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但的确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凉月接过,下了马车直奔天牢而去。
段音离倚着车壁,一边逗着铃铛里的麒麟蛊,一边琢磨,她二哥的身世到这应该便算是告一段落了,想来三叔也可以安心了。
而事实上,段辉并没有立刻安心。
他是过了两日反应过来步泓是被太子殿下坑进天牢的,才恍然是他们小两口在背后帮他。
那时才是真的放下心来。
但段辉没有想到,他放心放早了。
这事儿还远远没完。
*
却说步非萱回到侯府之后,按照步泓所言去找了她的二堂兄,步廷宴。
与此同时,步非烟回府就先对步家的三公子下手了。
她先断了步非萱的后路。
步家的三公子一夜之间病倒,性命垂危。
步非萱虽觉得自己三哥病的太巧了,但也没往步非烟身上琢磨,毕竟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却说步家的二公子步廷宴见老三莫名其妙就病了,他忽然就不敢按照步泓交待的行事。
他总觉得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亲爹什么的……也不是不能放弃。
他只求苟安。
面对步廷宴的不作为,步非萱有些恨铁不成钢。
而步廷宴则表示:“你有心那你就去救他呗,非逼着我去算怎么回事!”
“你!”
“是陛下下旨将他关在天牢的,我们能怎么办,我劝你也消停点吧,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有那闲工夫选选夫婿不好吗?
这么乐意救苦救难,怎么?想种善因得善果下辈子当菩萨呀?”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他可是你爹!”
“我谢谢你提醒我啊,他这时候想起来我是他儿子了,从前却没看出来。”
“你……”
“我再说一次,你要去救他你就去,别来烦我!”
“是三叔说,他将保命的法子告诉了你,若非如此,我才懒得与你废话呢。”
闻言,步廷宴冷笑一下,嘟囔道:“还保命的法子……我看是催命符还差不多!我反正是怕死,你不怕死那就告诉你好了!”
说完,他将步泓当日告诉他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步非萱。
甚至连步泓的叮嘱也一字不落:“你若去找段辉,那就说当日jian污季氏的人是二伯,可你要是去找段朗,就告诉他,我爹也是他爹。”
步非萱整个人都震惊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三叔口中所谓的保命符竟是如此腌臜龌龊的一桩往事。
见她僵在原地没了反应,步廷宴讥笑道:“怎么?不去救你那可怜的三叔了?”
“……二哥,他再怎么样也是你的父亲啊。”她不懂,他怎么会用如此冷漠的语气提起对方。
“呵!他供我吃喝玩乐我自然愿意认他是我父亲,可他成为了阶下囚,我为何还要认他?也就只有你把那个畜生当人看!”
“你……”
“你走吧,别耽误我跟小美人红宵帐暖。”
这话一出,果然气的步非萱拂袖而去。
步廷宴收回视线,面色不虞。
他恨步泓。
若非他懦弱无能,早就把他给杀了,根本轮不到别人动手。
那个畜生,强抢了他已经嫁为人妇的娘亲回府,不顾她的意愿百般强迫她,后来腻了便将她丢在后院不闻不问,最后郁郁而亡。
死的时候,不过一卷草席被抬出了侯府,连个坟冢都没有。
再后来,是他的nai娘,因为不堪受辱投井自尽。
还有他身边比他略大几岁的婢女,一直如长姐一般照顾他。
他知道她与府中的长工情投意合,还说待她日后成亲一定给她备一份嫁妆,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
结果,也被步泓染指。
步廷宴看着他的所作所为,想着自己身上流着他的血,想杀他但不敢,想自尽又不甘,于是终日寻花卧柳,不务正业。
他堕落的想,花些银子给那些青楼歌姬,总好过有一日畜生似的上街强抢民女。
如今,罩在他头上的那块乌云终于要散去了,他比任何人都要开心。
不知想到了什么,步廷宴起身朝外面走去。
他去见了步廷远。
对于这个弟弟,步廷宴同样没什么亲情,有的只是厌恶。
因为步廷远和步泓一样,也是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