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悦的剜了他一眼,忽然开始互相伤害:“要么说你没儿子呢。”
鄂清:“……”
鄂公公心说您跟一个太监比有没有儿子,您可当个人吧。
毒舌完,景文帝开心了,将御案上的果盘往靠近鄂清那一侧的边上推了推,笑眯眯的招呼他:“来来来,你也吃。”
鄂清并未推脱,谢恩后拿了两颗枣,显然不是第一次和景文帝一起吃东西了。
景文帝咬了口枣,若有所思道:“小九此去凉族朕还是放心不下,你让龙骧卫跟过去几个人,日后就听她调遣。”
“是。”
“剩下的人,就在太子离开长安期间盯着阿离,免得那丫头出了什么差错那小兔崽子回来又跟朕闹。”
“陛下又说错了,不是太子,是璃王。”
“……”
景文帝赏了鄂清第二个白眼。
瞪完又觉得不解气,把方才赏他的枣从他手里抠出来扔回了盘里:“吃什么吃!日后喂狗都不给你!”
鄂清眸光微动,忽然叫唤了两声:“汪汪汪!”
景文帝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你呀你呀,不光狗你还馋。”
鄂清的小徒弟在门外听着殿内传来的爽朗笑声,看着不远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后妃来邀宠,他不禁在心底轻嗤。
呵,都是过客。
论起在这宫中谁陪伴陛下的时日最久、谁最得陛下的信任和宠爱,那肯定非他师父莫属啊。
小太监觉得,若说孝贤皇后是陛下心头的白月光,那他师父绝对就是朱砂痣,额……好像有点不太对,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他觉得在宫里依附哪位娘娘都不是明智之举,因为谁都有失宠的可能,唯有他师父花开不败,盛宠不衰。
景文帝浑然不知自己与鄂清相伴多年的情分被小太监曲解成了这般模样,他如今满心想的都是他那乖顺听话的儿子。
此刻的他根本不会想到,他那“懂事”的儿子即将带给他多大的“惊喜”。
不日,傅云墨送傅汐婼和亲凉族。
景文帝亲自送女出城,回宫后正暗自神伤呢,忽见龙骧卫指挥使桓玄神色古怪的来见。
景文帝心下奇怪:“不是让你盯着璃王府吗?到这来做什么?”
“启禀陛下,璃王妃她……她跑了……”
“跟谁跑了?!璃王呢?带着人追去了?”
“不是不是不是!”桓玄连忙摆手,心说陛下您想啥呢,这么想您儿子被绿嘛。
“属下是说,璃王妃她被璃王殿下带去凉族了,不在府中。”
“什么?!”景文帝拍案而起,不知是气的还是惊的。
“……属下奉命赶去璃王府时,未见璃王妃身影,问了十六才知道,璃王妃昨日便已经被璃王殿下秘密送出了长安城,今日他们会在城外汇合。”
“胡闹!”
恐景文帝怒极又要砸金狮镇纸,鄂清先一步竟镇纸拿起来护在了怀里。
倒不是舍不得这么个镇纸,主要是每次都把地砸个坑,还得让匠人来修补,麻烦的紧。
谁知没了镇纸可砸,景文帝直接掀桌了,把地砸出了一个更大的坑。
鄂清在心底叹了口气,轻轻抚了抚狮子头。
景文帝这边桌也掀了,气也就算出完了,这会儿再命人出城去把段音离追回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朕就说嘛,他那日应的痛快必有古怪,原来不是不挂心媳妇,而是从一开始他就打算带着她一块去!简直胆大包天!”
桓玄和鄂清纷纷低垂着头,都不敢应声。
景文帝幽幽轻叹:“不过眼下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尚可瞒上一瞒。”
桓玄面露纠结:“陛下……”
景文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此毫无所觉:“你速去璃王府告诉十六,让他对外假称阿离病了,谢绝见客。”
“陛下……”
“嗯?”景文帝拧眉。
“……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
“属下去璃王府的时候,正赶上康王府的小厮去给璃王妃送东西,说是奉康王妃之命去给璃王妃送吃的,结果被十六推掉了。
十六说,他家王妃和王爷送九公主去凉族了,近日都不在府中,叫他们日后不必费心送来。”
十六这话显然是得了傅云墨的吩咐,压根没打算隐瞒段音离不在长安城的事。
傅云墨这是摆明了在和满朝文武叫嚣。
你们不是非逼着我纳侧妃嘛,诶,我非但不纳侧妃,还要把正妃宠出花来,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桓玄小心翼翼的觑着景文帝的神色,斟酌道:“属下已经问过十六了,他说,璃王殿下走之前曾交待过他一句话。
倘或有大臣登门问及此事,就让十六将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大臣们听,连神态语气也要尽量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