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阴差阳错,倒让你先行一步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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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着混乱,找了个借口离开,藏着安安的地方并不安全……”唐鹤垂眸道,“两位长老都在和魔教的对抗中受了伤,战后需要神医谷的地方太多,当时我逃过一劫才没有被迫签下赤诚令,却也是走投无路,才把她交给你照顾。”
罢了,一切都先等他好起来再说也不迟。
师父已经站起了身,闻言不作回答,只叹息了声,淡淡看向她头顶的发旋:“我自然不同意你卷进来……如果要物色别的人选,想必外头那些灵修是求之不得的。”
唐鹤笑出了声,却很快冷了视线正色道:“修复经脉的方法不是没有,灵根尚在,内丹也就能重新修炼……可是——你道他是如何在不到二十岁就成为了最年轻的大乘期修士?”
耳旁交谈的嘈杂声闹得他心乱,郁秋蹙着眉,费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朦胧的光影绰绰约约地洒入眸中,他被身上猝然升腾的锐痛惹得轻抽了口冷气。
绯色一点点爬上她面颊,女孩慌忙摆手解释:“那是意外!我对他没别的想法!”
要是这家伙的性格也能好一点……
“可当我赶过去,他二人已经……”他狠狠地抹了一下脸,语气中带着掩不住的恨意,“那时他们已经挖了魔尊内丹,若是算上那太岁,三具尸首横陈,却根本没有人还顾得上告诉我真相……他们在做什么,你应该也猜到了。”
她想好了吗?
她也只知郁秋拥有同样万里挑一的元阶灵根,可修仙之人长寿,同样灵根的修士如含元宗主,要花上近二百年才做到的事,他是如何在短短十来年——
等他醒了询问他意见这一点想法也很快被她抹掉,郁秋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便是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意愿,这混蛋巴不得她把他扔出去自生自灭,自己好不容易把他外头裹着的冰融化了一星半点,这么一来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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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遥低低应了声,半晌才问:“那他的经脉和内丹,还有恢复的方法吗?”
洛遥放空思绪地靠在椅背上,旁边是还在昏睡的魔尊,她盯着自己的手指尖发呆,脑袋里乱成一片。
话未说完就被她贸然出声打断,对上师父略带讶异的眼神,洛遥带着些别扭郑重道:“我会看着他的,不会……有这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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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眼眶微微发红,一言不发地静坐着,她修为进阶后还不能控制得自如,石桌上已然龟裂开数道裂痕。
洛遥似懂非懂,僵硬问道:“是……为什么?”
师父抬头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眼:“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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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悠悠地叹了口气,目光落到郁秋面上。
他眼角生来便带着点似嗔的媚人微红,让他即使在沉睡中也带着几分脆弱易碎的感觉,女孩看了半晌,硬是没从这张漂亮得过分的面颊上找出半点瑕疵来。
但在渡劫崖……她最是孤立无援时,他却那样坚决地走到了她身前,哪怕前前后后口中的字句仍然气人——女孩揉了揉脸,是半分不想回忆起那温热的铁锈味和他后边呢喃的字句。
师父若有所思地端详了她好一会,忽然似笑非笑道:“我才想起来你说……你破坏了先前的血契,小遥也长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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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论如何选择在你,小遥,你想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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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就是三天。
她声音生涩地问道:“要找别人同他……他才能快些凝丹吗。”
但……
她能想好个屁。
她恍然大悟,脑海中丝丝密密的线突然成功地连上了:他谈起魔教时总带着淡淡疏离的语气、被她拥抱安慰的反常举动——他并非灵修,含元宗却一清二楚他的炉鼎体质;大战将临,本该护在掌心的妹妹被挟作人质,该是谁向含元告的密呢。
她撑着脑袋,无不头疼的又回忆起两人相遇后的点滴,饶是她被洛安安和神医谷的琐事锻炼了一身好脾气,都能数次被这人气的跳脚。
师父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也是我们几个无能,十多年来始终无法反抗含元……你师娘同我一直有联系,她隐瞒身份潜伏在含元宗里,也在暗中寻找着其他炉鼎的消息。”
“我们也是那时才知道他是得天独厚的……顶级炉鼎,”他闭了眼,捏着茶杯的指节用力到惨白,“他们用那小女娃娃威胁他就范,我和古家老头哪里看得过去,便趁着带安安前往时来了一招移花换木,用一具太岁催生成的躯壳糊弄了过去……”
唐鹤摩挲着下巴看她,似乎是在揣度她的态度:“他纵然身不由己,也是魔教余孽,是活在尸山血海里的人,手中人命无数,若是恢复了一身修为——”
洛遥敏捷地捕捉到了身后的动静,她
打着为他好的名号,做那些他不喜欢的事,这样自己和那群禽兽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