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树浩的2g大脑根本无法处理眼前的这种情况,于是他打着哈哈把东西放回去,就欲这么溜走。
果不其然被拦住了。
冼恺衍问他:“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没没没,谁都有点小秘密,哥懂得。”
冼恺衍又开始逼近他。
树浩一直很讨厌仰视冼恺衍,但当下他只觉得心虚。
“哥哥?呵。你配叫哥吗?”
冼恺衍的声音低沉,伴着微弱的抖动,树浩开始觉得恐怖了。
“你有哥哥的样子吗?你宠过我吗?你爱过我吗?你偏袒过我吗?你不仅没有,而且还无视我所有的示好,投诚和委曲求全!因为你讨厌着我,所以就以为我讨厌你,因此更加理所当然的讨厌着我!你有真正看过我吗?!”冼恺衍的眼眶红了,目呲欲裂:“你,没,有。”
树浩双手都护在胸前又降了下去,不知所措的摆着,他长这么大似乎从来没见到冼恺衍哭,可现在,他在他面前,好像主动剥去了坚硬的外壳,露出柔软脆弱又敏感的内里来。
树浩下意识的想说点什么,但张张嘴又说不出话来。
但冼恺衍主动放开了他,再收拾好情绪之后,冼恺衍打开了另一边的桌柜,从中拿出那个正确的文件袋。
“喂。”树浩终于说出口,他喊住了门口的冼恺衍。
冼恺衍回头看他,秀气的黑眉皱在一起,接着一句话也不说的转头。
树浩又喊了他一声,对方没动静。
第三声刚响起的同时,冼恺衍背对着树浩率先堵住了树浩所有可能说出口的话:“忘了吧,因为对我已经没意义了。”
说完就走了,没留一点余地。
树浩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思考了很久,直到白娇回来。
白娇打开灯,被吓了一跳:“你这孩子,大晚上不开灯坐在这,想吓死我!”
“妈。”树浩道。
“怎么了?”白娇才看出他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
树浩把那张从冼白笑闺房里拿出来的全家福举到白娇面前:“妈,您能跟我讲讲这张照片的故事吗?”
白娇拿过照片,对着灯光看了看,又看了看树浩:“跟你弟吵架了?”
树浩摇头。
“那是?”
“我发现我几乎没有什么小时候的记忆,为什么?”
“你心大呗,还能为什么,总不能是你失忆过吧。不过也没事,心宽体胖,心大享福。”
“跟我讲讲吧,冼恺衍为什么这个表情。”
“还能为什么,”白娇白他一眼:“当时星星和他爸跟着我们回家过年,你俩本来好好的,结果院子里的那些小流氓看着了就围着圈说你有弟弟了,我就不会再爱你了。星星那见过这种坏孩子,害怕地扑向你,你却听进去了他们的话,一把挥开星星让他不要喊你哥。接着你们就被拉去拍照了。这事我是后来听你外婆说的,真不是我说你,树浩!你一个做哥哥的,弟弟人生地不熟到一陌生地,唯一认识的人就是你,结果你还靠不住。”
树浩愣住了,他努力去回忆,那个哭泣的小男孩,那个失望的小眼神,和后面那个冷眼旁观他打架的男孩的脸叠上了。
冷漠可能就是失望的代价吧。
白娇还在念叨他:“浩子,真不是妈妈说你,你个当哥的真的太不称职了,你无聊缺人解闷的时候就把星星当个玩意,不要时就丢一边,时冷时热,反复无常,说你你还不听,还跟我犟。反而是星星这个做弟弟的更包容,还知道服软找你和好,不然我们家非被你拆了不成。。。。。。”
白娇还要说些什么,树浩却径直回房间锁上了房门。
白娇气不过,敲了几下门后也就走了。
树浩有些恍惚,颇有一种发现自己所恨非人的感觉
。
玛德,人活了二十几年现在却突然被告知你讨厌的人居然曾经深深地渴望着你。
树浩复又打开那个抽屉,拿出里边的东西放在床上。
他一件件拿,一件件看过去,发现越看越眼熟,直到拆开最旧的那个信封,泛黄的纸上用童稚的笔迹写着:哥哥,我们和好吧,我不生你气了。
于是他忽然忆起,那次过完年后回到学校,他好像收到了这么一封信,信上还压着一包糖果。他把糖果吃了,然后把信阅后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现在那个糖果已经没了,只剩不知何时被主人从垃圾中捡回来的手写信。
树浩又想起,之后每次他和冼恺衍闹矛盾,他都会在冼恺衍的书桌上看到一包糖果,他次次都笑冼恺衍娘们,靠甜食来治愈自己,也次次都会顺走一些,从不放过一丝一毫占冼恺衍便宜的机会。
好像,错的有点离谱了。
大概踌躇了一两天,树浩就拎着水果上门去哄人了。结果冼恺衍居然不在租房里。
树浩蹲在外边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