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桐气得挂了电话。
这边人都进手术室了,对面居然说这是他前妻的孩子,和他没关系——在知道手术费用后。
什么人啊这都是。
“这位先生,医院禁止大声喧华。”叶桐忍着头痛说。
沈安抽泣两声,问:“没人吗?”
叶桐翻到了个白眼:“哪儿是没人?没的是钱。”
沈安摸出自己手机,默默给钱穆发了条短信:“渠池木给人撞了,在XX医院二楼手术室抢救。”其他话不用多说钱穆也懂。
钱穆没回短信,但是人在半个小时后到了。
叶桐吐嘈沈安为什么不早点发信息,沈安回她当时情绪太激动,给忘了。小护士又翻了个白眼,把渠池木手机给他:“我看你哭得跟死了姘头似的。”沈安笑道:“那是因为他欠了我八百万。
小护土没信,笑着走了。
钱穆做事干脆利落,来二楼前已经付完了医药费,还顺道将原定的普通病房换成了VIP病房,不过渠池木还不一定能住得上。
想到这里,沈安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暗劝自己不要多想,渠池木那个老禽/兽一定会长命百岁,遗害千古的。
转穆站在一边,用余光悄悄观察自家老板捧在心尖糟踏的小美人,没想到小动作不断的某人出奇的可爱。
红着眼眶吗?
“何苦呢?”他忍不住说。
沈安一脸茫然地看他。
能跟在渠池木后面这么多年,钱穆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就是感觉这么居高临下地与老板的小情儿交谈太不尊重人,本来对方就挺惨,于是靠着沈安蹲下来:“渠总......虽然这么说自己老板不太好,但他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沈安思忖,没想到渠池木的丧心病狂以及到了连他助理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你跟着他,我看着都累。”蹲太久腿麻,钱穆换了个姿势,“以你的条件,重新傍个大款难道还不容易?就他,连家门都不允许你出去太久。还有,你大四了吧?这两年我可不记得渠总有让我帮你办过休学证明,学分是扣得差不多了,毕业论文也肯定没准备,你打算拿什么毕业?可别指望渠金主,他巴不得你拿不了毕业证书,一辈子吃他软饭呢。”
沈安沉默了一会,随后望向钱穆,坚定地说道:“谢谢你的好心,不过钱助理,我不在乎这些,大不了真赖他一辈子,反正他又不是养不起我。”
“没学历、没背景,等再到你人老珠黄,连个靠山都拉拢不到,你这是在自断后路。”
沈安感觉坐在地上有点凉了,于是改坐到墙边的椅子上:“段就断吧,以前是我做错了事。我喜欢他,从我答应和他有关系甚至更久前开始,我就喜欢上他了,我罪该如此。”说罢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耸肩,“不过他似乎不相信我喜欢他这件事。”
钱穆忍不住叹了口气:“你......”
“但是!”沈安截口道,“他好像也很喜欢我。”
他笑,“这就足够多了。”
钱穆扫了他一眼,五味杂粮。
这家伙过活得比他想的还要卑微了不止一星半点,长得如同坠落人间的美艳妖孽,偏却要有阳光的温暖和露水的清澈,又硬是将自己活成了尘土,任一个叫“渠池木”的人随意践踏。
今天自己的话的确有点多,钱穆起身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与沈安一起,在手术室前静候无言。
渠地水的父母在渠池木脱离生命危险后到了,来的第一件事不是看自己儿子,而是给沈安一巴掌,嘴里骂着贱人。
从小到大除了渠池木还没人敢给他耳光,更何况还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沈安气急,一巴掌就扇了回去,打完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大宝贝的妈,看来他想过门是无望了。
“你居然敢打我?”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的女人捂住半边脸,抬头瞪着双大得不可思议的眼睛,“你个贱人凭什么打我?”
形容举止都透着股畏畏缩缩气质的男人站在一边看着,有些不知所措,却还在故作镇定,努力装作严肃,滑稽又可笑。
沈安着磨这男的倒是和渠池木眉眼有几分相像,但这个xiong前带着巨型rou球的矮到炸裂的女人是基因突变还是咋滴?长得完全不像,年纪也对不上。
看来是后妈。沈安这样想。
他咋舌:啧啧,小妈上位还挺嚣张。
可能是沈安眼里流露出的轻蔑惹恼了人,唐罗菲尖着嗓子叫嚷:“贱人看什么看?!”
“贱人,看你呢。”沈安不咸不淡地回道。
“你……”女人又打算扇沈安耳光,手伸到半空时被钱穆拦住。
“夫人,沈先生是小渠总的恋人,您在公共场合这样做似乎不和规矩。”他冷声道,恭敬的口气中不乏警告意味。
唐罗菲立马泄了气,缩回手。但她恶狠狠地眼神仿佛是在说:还恋人呢,不过是个爬床的小丑。
三人各自找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