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雷特扔掉了冰箱里腐烂的半颗苹果,苹果带着腐朽与恶臭散发出来。就像自己的人生。而苹果的旁边还放着一把小刀,尤谌夕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把一把刀放在冰箱里,他无所谓地回答:“因为会更锋利。”
当莫雷特回到家时,掉在阳台的橙色外套已经被捡起来了并且也吹干叠在沙发上,自己的血曾经滴落的地方也变得干干净净,还有那把掉在地上的刀也消失了。
尤谌夕回来过。莫雷特确信眼前的一切。
莫雷特回来的时候还顺便带了晚餐,是尤谌夕喜欢吃的那家披萨店。但不知道现在凉了没。
莫雷特焦虑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看着时钟一秒又一秒的走动,他想,时间流逝的速度真的好慢。
尤谌夕动了动眼皮,睁开了眼睛,在寒冷灰暗的房间里,只有自己的体温还是温暖的。
今天东北地区下起了百年未见的暴风雪,并且后来还变成了雨夹雪,导致十几个人死在了皑皑白雪里。
皮肤与房间里的冷空气接触,脚踩着柔软的地毯上,地毯上的绒毛在挠着尤谌夕的脚心像是开玩笑一样。
尤谌夕撩开了窗帘的一角,眼到之处都是白色的。白雪覆盖在屋檐上,落在臭恶脏乱的街道上,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流浪猫身上。
尤谌夕看见对面楼的人也拉开了窗帘,他的身后带着暖光。那是一位长着黑色胡须的大叔,他的怀里正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
他透过窗户向尤谌夕点头示意,然后握着婴儿的手臂向尤谌夕招了招手。尤谌夕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只能看见那位大叔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怀中的珍宝,而那个婴儿正痴痴的笑着。
尤谌夕呆滞了几秒后也向他们招了招手,他们的家看着好温暖。
尤谌夕拉上窗帘转过身,背靠在窗户上。他看着自己紧闭的房门,他知道,外面很安静,家里只有他一人。
莫雷特冷着脸摔门而走还历历在目,他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看着莫雷特的脸在电梯门间消失,他看见莫雷特那伤心欲绝的表情与悲伤的眼神。
甚至到了学校,莫雷特也不再和他说话。他又重新回到了当初一个人的样子。
那一天他回到了家里,家里没有人。他垂眼一看发现了地上的血迹和带血的小刀,掉在阳台上的是莫雷特珍爱的那一件衣服,那是他养母送给他的。尤谌夕走过去捡起它,用手轻轻拍打身上的灰,他再次洗了一遍那件衣服,放入了烘干机里。
接着尤谌夕用拖把抹掉了伤心的痕迹,他沉默地重复行动,握住那把刀似乎能感觉到莫雷特的手也曾经紧紧贴覆在上面。他复杂地看着那把刀。
一切都被整理完成。
本来还想要回来告诉莫雷特有关今天自己遇见的那个人。那个总带着笑容的棕发男孩。棕发男孩湛蓝的眼睛是自己不会忘掉的美丽。
还记得他们的第一次搭话是在开学的第一天,那一句“香蕉”让他成为了其他人的笑点,不过他并不知情。
后来的那一天,尤谌夕记得那天的班级很吵闹,外面的天气很好,在他与棕发男孩对视时,自己的视线就开始变化,在他准备称赞那双眼睛时,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推倒在了脏乱的卫生角。
尤谌夕被突然的恶意搞得无理头绪,手掌只差丝毫就会被扫把上尖锐的木渣刺到,自己的手被踩住,尤谌夕扭着眉头暗哼一声,那只脚重重地踩在他洁白的手上。
尤谌夕使力却逃不开,他睁眼刚想抬头。骤间,肚子上的疼痛让尤谌夕忘记了呼吸。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一切都是如此缓慢,但自己的疼痛却不断地传来。尤谌夕痛得睁不开眼,那个男孩挑着眉,他蹲在尤谌夕的面前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仰头。
同班的女生尖叫远离他们的身边,她们窃窃私语着。但没有一个人愿意来帮助他。尤谌夕无力地小声呻yin。他忍痛眯着眼睛看眼前的人。
棕发少年娇嫩俊美的脸上带着不符的挑衅,他蓝如大海的眼底深处却藏着不忍。可他勾起的嘴角从未沉下,尤谌夕看见了他眼边的泪痣和他鼻尖的痣。
尤谌夕好像身处孤岛一般,所有人都离自己而去。只有自己孤苦伶仃的在这座不断漂浮的岛上生存着,永远到达不到世界的尽头。
尤谌夕抽搐着嘴角,哽咽着说:“卡利海默,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卡利海默笑着,把脸凑近尤谌夕。
“因为啊...你这样的人,就该滚出这里。”
但这样的人却又在那时温柔地对他说:“和我在一起。”
这是为什么?
就在这时莫雷特像天使一样的拯救了他。他打了卡利海默一拳将他摔在地,然后也踹了卡利海默的肚子一脚,十分用力。卡利海默好像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他紧皱眉头,白着脸抚着胸口叫身旁的同学叫老师。
莫雷特揽着尤谌夕的肩膀把他抱在怀里,接着把他抱去了医护室。
莫雷特被处罚了,被停课一个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