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雷特把自己的大拇指按在指纹锁上,然后抓着把手走进了房间,看着空荡的家里,莫雷特吐气,拍掉肩膀上的雪。
今天是周二,学校放了一周的假,因为学校里面有种传染病在传播,学校让所有学生都回家,学校在进行消毒。
莫雷特摘下脖子上的围巾,今天下雪了,雪花落在尤谌夕家的阳台上,堆起了一个小雪堆。
衣架上橙色的衣服掉在了地上,莫雷特走到阳台外仔细辨别,那是自己的外套。它掉在了雪堆的旁边,衣服边角被微微浸shi。
莫雷特没有再去管自己之前最爱的衣服,他只是环顾四周,打开每一个房门,空荡荡的,一切都和离去前一样。已经到了平时约好的时间,尤谌夕却还没回家。
莫雷特愤怒得把手中的围巾扔在地上,美丽的苏格兰淡绿色围巾是尤谌夕送给他的礼物。尤谌夕说这条围巾和他眼睛的颜色很像,很美。
自从冬天来了莫雷特每一天都戴着它,这是他最希望被看见的。他沉不下的嘴角和行动的变化都在说着这是我喜欢的人送我的礼物。
他的每一天都充满了快乐,不仅仅是因为尤谌夕在身旁,因为他也察觉到了尤谌夕似乎对他也有同样的感情。
他偶尔会不小心瞄到尤谌夕的视线,而对方却慌忙躲开。他看见了尤谌夕微红的耳朵,那一定不是因为天寒吧?毕竟早上有给他好好戴耳罩。
他也会突然做出与尤谌夕不小心亲密接触的动作,尤谌夕只是脸红着躲开,然后扭过头不看他。莫雷特觉得这样的尤谌夕很可爱,尤其当他抬头望他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就只有他。
满足感与幸福感,这是目前他能得到的。
可现在的他满心怒火,他眼里的那个人不见了。他离开了自己。他没有遵守约定。那一股冲动又在袭击大脑,袭击大脑的中枢神经,在布满每一条血管和神经。
莫雷特冷漠地踢掉脚边的围巾,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扣进掌心。来到熟悉的厨房,娴熟地拿起那一把常使用的刀。冷酷的眼神直视着自己被摧残的左臂,冰冷的刀刃上仿佛还残留着以往的血迹。
莫雷特轻蔑地看着自己的手,发出无奈的耻笑。
痛苦,都只是自己给的。那么伤害,也要自己来解决。
灰暗的世界里只有红色,浓烈鲜艳的红色。黑暗,人生是黑暗的。痛苦,与痛苦,带来的是悲伤与痛楚。爱上一个人,就等于要解刨自己的心脏。黑暗,黑暗,世界是没有光明的。
“你好,路易斯。”
他再次温柔轻念,刀却不犹豫地割了下去。
这一次,血ye凶猛地涌了出来。他割在了之前未愈合的伤口上,那道被割的刀痕变得更深。
他好像切到自己的手筋了。左手的痛感越来越强烈,手在不断地发抖,剧烈地抖动,血也在顺着手臂留下血红的痕迹。白皙的手臂与红色交互着,白色的肌肤里流出红色。
莫雷特右手扶着流血的左手,用力地咬着下嘴唇,脸色发白,眉头紧皱,冷汗不断出现,心脏好像要爆炸了,手好像要断掉了一样。伤口微微肿胀了起来,仍然在刺激着莫雷特的神经。莫雷特捏着手臂拖着自己无力的脚步来到座机前。金色的睫毛因疼痛颤动着。
莫雷特忍着痛拨打了医院的号码。
“您好,这里是911,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你好,我割到手筋了,需要医治,这里是xxx,谢谢,快点来。”
莫雷特匆忙的拿来纸巾擦掉血,但血在流,滴在地上。手的无力感越来越明显,莫雷特跪坐在座机旁,垂下眼帘盯着那源源不断流出的伤口,薄唇一直默念着:“路易斯,路易斯,路易斯,路易斯,路易斯...”
门被重重的敲着,都可以感受到门外的迫切,莫雷特右手扶着墙来到门前,虚弱地打开门。眼前是穿着白衣的医生和护士,这个医生他带着黑框眼镜和蓝色的口罩。
医生为莫雷特止住血,身旁的护士扶着莫雷特,坐着电梯,坐着救护车去医院检查。
这一系列过程中莫雷特一直低着头,他不敢直视眼前的事实。他害怕死。他为了不死呼叫了别人,他向别人去寻求了帮助。他不想去面对死亡,就算世界是黑暗的,他还是怕自己的身躯真的冰冷地躺在那个世界里。他是个胆小鬼。
今天下的雪也掩盖了医院旁的长椅,落在了黄色的树叶上,被掩埋在深处。它们会化为腐烂的沃肥,在春天再次生长出新鲜的生命。可是莫雷特不再是了。他治不好了,他也没有Jing力去在自己的生命里再开出一朵生命之花。
“手筋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我们已经为你处理好了,不过我需要推荐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今天我们有名的心理医生正好在值班,你可以再去预约一下,今天的人很少,我知道……"
莫雷特冷漠地转过头盯着没被百折扇遮挡的窗外。外面是白茫茫的世界,医院也是白色的,一尘不染的颜色。
手上的伤口被缝合了好几针,还缠上了白色的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