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里赶紧让人准备好饭菜和热水,谁知却被卫烆拒绝了:“先吃饭,热水就不用了,吃完饭我还要去处理公务,就不泡澡了。”
“泡完澡再去处理公务也可以啊,”傅里摇头,“你今天忙了一整天,身体早就累了,还是泡澡放松一下更好,免得你等会儿处理公务的时候因为太累直接睡着了,这可就不好了。”
卫烆想了想,干脆点头:“也行吧,那就泡澡。”
傅里这才吩咐下人去厨房将热水备好,等卫烆吃完晚膳再休息会儿,时间正好。
等到吃完晚膳,傅里这才看向卫烆:“之前几日你不是每天都回来的挺早的,怎么今天这么晚才回来不说,好像还没有将公务处理完?”
卫烆笑了笑:“我刚到,什么都还没有摸清楚,这些人自然不会将真正的公务交到我手上。我没事儿,每天可不就回来得早了吗?不过昨天我接到了一个消息,说是码头上有商船靠岸,所以就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带着府兵亲卫到了码头上将几艘商船全都拦截了下来,趁着其他官员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让手下的士兵去将几艘船全部搜查了一遍,然后当场抓了个现行。”
他说的倒是云淡风轻的,好像带着士兵商船搜查货物是一件多简单的事儿一样,但其中凶险,傅里只是想想,就觉得心惊rou跳
都说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面对明显来者不善的卫烆,那些船主人和码头附近守着的官兵难道不会反抗?
但卫烆既然不论昨天还是今天都平安到家了,显然危险已经被他解决,没有对他在湖州的行动造成半点儿影响。
见傅里一脸的后怕,卫烆赶紧解释:“这湖广两省因为是水军重地,当地兵防也算是严密。不过我在过去之前就已经与水军方面接上了头,知道知府等人还没能与这些武将军官们搭上关系,在皇上下令之后,知府等人更是完全没机会用鸦、片给控制这些武将。而一旦没有了这些武将为知府等人提供保护,我带来的那些士兵完全不会将码头上的那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
他笑了笑,“你放心,我也知道自己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做事之前都会条查清楚,不会莽撞行事的。”
傅里这才放了心。
顿了顿,她好奇:“搜到东西了吗?”
卫烆点头:“搜到了,但是不多。我将船主人抓起来审问后得知,这几艘船的第一个停靠的码头是在广海那边,船上的货物在广海府已经卸了大半。因为知道我过来了,那些人根本就不同意让人将鸦、片运送到湖州来,只是船主人见钱眼开,觉得在其他人都不愿意将福禄膏运到湖州来的时候,他若是将福禄膏拿到湖州来卖,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所以自主主张,将自己的那一份商品全部用船运到了湖州。谁成想,直接落到了我手上?我还通过船主人问出了几个与之接触的官员。”
傅里愣住:“抓到人了?”
卫烆沉下脸:“都是些小喽啰,而且在我上门抓人之前,全都已经没了。”
傅里反应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个所谓的“全都没了”究竟是什么意思,然后,她的表情也Yin沉起来:“这些人可真是……罪该万死!”
卫烆伸手抓过傅里的手,拍了拍,道:“等我将人都抓到了,这些人定然讨不了好,你只管放心。”
傅里皱眉:“若按照你说的,那些商船都不愿意将福禄膏运到湖州来,湖州本地的这些瘾君子若是犯了瘾,又该怎么办呢?”
她抬头对上卫烆,神情凝重,“他们有其他的渠道?”
卫烆点头:“肯定有,不过这个只能慢慢查,短时间内肯定是找不到这条渠道的。”
傅里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卫烆赶紧转移话题:“因为这件事,那些官员也知道我的不好惹,更担心我再这么晃悠下去会再坏了他们的好事,甚至碰上一些他们不愿意让我碰上的人和事儿,所以今天就将之前积攒下来的所有公务都交给了我,甚至连不属于我的管的一些公务,也都送到了我的案桌上。”
说完,卫烆不禁嗤笑,“他们也就只能耍耍这样的小手段了。”
傅里却很担心:“你若是一直被关在衙门,又怎么又机会去查清湖广两省究竟有多少人参与进了倒卖鸦、片这件事当中呢?皇上派你来当钦差大臣,总不会没有期限吧?若是到了期限你还没有查到证据,皇上不会怪罪你吗?”
“你忘了,我虽然是钦差大臣,皇上在湖广两省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可以相信的人。”卫烆笑了笑,“若非担心湖广两省这边吸食福禄膏成风,担心连安插在这边的探子也染上了不好习气,
皇上可不会将我派到这边来。”
毕竟卫烆以前一直做的都是打仗,缉拿罪臣,查案这样的事儿虽然也做,但做的可不如专业人士顺手。
这次同样,他被派过来的最大原因,还是压阵,当然若是真的有人敢乱来,他手上的尚方宝剑也不是假的,完全可以直接将人给砍了,来个杀鸡儆猴。
傅里懂了,心情更加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