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张盈盈都没有来学校。
而李小桃家里每晚的饭桌上,乐霜却和继父李学东都会絮絮叨叨地播报着关于张盈盈妈和楼上老商的最新传闻。
先是jian情被发现的当晚,张盈盈妈被张盈盈爸打断了两条肋骨,再就是她妈妈从此卧床不起,不到35岁就早早和厂里办了病退。
张盈盈爸原本是个努力工作,积极向上的小车间主任,但因为张盈盈妈出轨的事,从此日渐消沉,每日酗酒,喝醉了就会打老婆孩子出气。
李小桃每每听到这些都会联想起最后一次见到那对母女的情景,对比她俩现在的惨境,她每一次的回忆都会预感到一股森森的寒冷。
而不久以后,来自张盈盈家更大的噩耗果然传来了。
2
这晚在全家人吃过饭聚在一起看《新闻联播》的时候。
“听说今早天还没亮,警察和救护车都来了,可是人已经不行了。”乐霜一脸神秘兮兮地趴在李学东耳边低声说。
李学东听到不禁皱了皱眉头,对一旁的李小桃说:“你先回自己房间看书去。”
李小桃乖顺地点点头,走出他们所在的房间,并轻轻关上房门——但是,她并未真的回到自己房间看书,而是将一边耳朵紧紧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对话,
所幸,那扇老旧的三合板儿房门又薄又透,丝毫不隔音,所以李小桃能够清晰地听见乐霜和李学东的说话内容。
原来,就在昨天晚上,被老公暴打了一顿的张盈盈妈终于忍无可忍,把一整瓶掺了剧毒的白酒给张盈盈爸喝,结果,她爸爸当场抽搐着七窍流血死亡,
她妈妈趁着张盈盈熟睡的时候,拖着被打得几乎残废的身子,勉强从卧室爬到了阳台上,她们家住在7楼,然后,又用双手撑着阳台的围栏,从上面翻下楼去,当场摔死。
“好可怜啊!!夫妻俩人就这么走了,留下张盈盈一个人可怎么办啊?”乐霜唉声叹气地说。
“那张盈盈怎么会在吃饭的时候睡的那么熟呢?”李学东隐约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
“嗐!听说那孩子睡的特别死,直到警察来了都没醒,后来一起给送到了医院,说是她妈妈给她喝了一瓶雪碧,里面好像掺了大量的安眠药。”
“哦!?难不成张盈盈妈也打算带她一块儿走?”李学东不觉心中一凛。
“大家都说是这么回事,唉,这孩子可真可怜,以后就成孤儿了。”乐霜继续她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母语气。
“这样吧,明天一早我就让总经办发个捐款通知。”
“咦?什么意思?”
“动员全场职工给张盈盈捐款啊!”
“你可别太傻!别捐太多!咱们也不富裕!”乐霜连忙换了一副腔调。
“我作为主管行政的副厂长怎么能捐太少呢?”
“那你打算捐多少?”
“嗯——至少得捐1000块吧——”极要面子的李学东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天啊!!1000块太多了!!差不多是你小半个月工资了!”乐霜说话的语调瞬间提高了八个音阶。
“那你说捐多少?”
“这样吧,你明天先看看你们孙厂长捐多少,然后你再决定。”乐霜边说边在心里暗忖着那位素来小气的孙厂长大约捐款不会超过500块。
门外的李小桃听到这儿,便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并轻轻地锁上了房门。
3
那天夜里,在梦中,她又回到了最后一次见到张盈盈妈那天的情形,不同的是,张盈盈妈的脸不再洁白无瑕,而是满面的鲜血。
被噩梦惊醒的李小桃在黑暗的卧室中睁大了双眼,头顶处漆黑一片的天花板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将她的灵魂从体内吸了进去。
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已经回到了那个与张盈盈妈在楼梯上偶然相遇后的第二天傍晚时分。
就在乐霜接她放学,经过那条长长的菜市场顺便买菜的时候,竟遇见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打扮的身材矮小的中年女人,这女人烫了满头的小碎卷发,暗黄粗糙的皮肤上透着淡紫红色的斑。
“呦,这不是王医生吗?好久不见啊?听说您出差了?”乐霜满脸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这笑容热情到连她的眼角都被挤出了缕缕细针似的皱纹。
对方见到乐霜却只是在嘴边勉强挤出一个木讷的干巴巴的笑,并没有乐霜表现得那般老朋友似的热切。然后,在王医生还未想到要如何接话时,乐霜却神态诡秘地低声命令李小桃自己先回家去。
李小桃应声一个人往前走着,待走到很远的时候,她才在一个拐角处偷偷回头,却远远望见乐霜正趴在王医生耳边说着什么悄悄话.....
而王医生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可怖!
转眼又是新学期了,度过这个暑假,孩子们便正式成为了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了,而消失已久的张盈盈也终于回来了,
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