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黄世仁”。
卫庆云叫屈道,“不是说好糊满500个纸盒就一笔勾销。”
“这么多天才糊100个……”安歌对好吃懒做的小姨也很无语,每次干活不是要喝水就是要上厕所,没有哪回能够坐满半小时不动,“帮你记着呢。”
“抄得手酸……”卫庆云活动了一下手腕,“抄这些有啥用?”
安歌拿过本子和笔,在上面划出重点,“你看,文章有个结构,先把立意给挑明,第二段、第三段围绕着立意写,末尾再把主题给点下。要是叙事文就更容易理解,按时间事件起承转合。”
“把结构搭好,接着是词句。爱怎么写都行,关键把话说明白。用典故也行,用大白话也不错。”
卫庆云皱眉咬唇听了会,忍无可忍叫停,“毛毛,我现在不光手酸,头也在痛了。”
安歌示意小声,还好老太太没被吵醒。
她从口袋掏出一毛钱塞给卫庆云,“出去转转,吃根雪糕,半小时内回来。”
卫庆云哼哼道,“半小时哪够……”见安歌做势要收回钱,连忙往后一靠,笑眯眯地说,“知道了,小管家婆。”
“把毛豆剥了,可以少抄一篇。”
“老太太会做的,干吗叫我做。”卫庆云讨价还价,“除非给我三毛钱,我要吃冰淇淋。”
安歌瞄她一眼,“要是能忍住今天不吃,那明天可以。冰淇淋比雪糕好吃多了,又软又香。”
卫庆云犹豫不决,冰淇淋的美味远大于雪糕,“好吧。”
安歌拍拍她的肩,“是啊,不要因小失大,好饭不怕晚。”
看在卫庆云摔过一次超级大跟头的份上,安歌捺住性子想办法。
虽说一个人的性子很难被外界影响,安歌觉得自己就属于又臭又硬的坏脾气,但那个教训对于卫庆云来说太惨重,如果不是知道得太晚,她绝不会坐视不管。
希望这些小事情能够培养出卫庆云延缓满足的能力,毕竟现在才十五。
卫庆云捂住嘴,眉眼笑成一团,“毛毛,你比老师还像老师……这样,累不累啊?”
“累啊-”安歌托住下巴,目光灼灼,“我是为了谁呢?”
卫庆云更加笑得前仰后翻,“我怎么觉得你像马戏团训猴子的,我呢,就是怎么讲也讲不听的猴子。”
知道就好,安歌悻悻的。
卫庆云完全刹不住车,“不知道什么时候马戏团再来……毛毛啊,你跟五阿姐说要去动物园玩,那里有大象。大象喷水可好玩了。”
这时楼梯作响,卫淑真从外头回来,却是没理她俩,闷头进了隔壁房间。
卫庆云和安歌对视一眼。
卫庆云起身去了隔壁,过了一会语气惊惶,“姆妈,姆妈你怎么哭了?”
安歌顿时放轻收拾报纸的动作。
只听卫淑真清了清嗓子,“哪有。太阳大,我有点中暑。”
走动声,水声,拧毛巾声,卫庆云还踢到了床架,发出雪雪呼痛声。
“姆妈,啥人给你受了气?你说嘛。”
安歌能想象卫庆云卷袖子的样子。她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老太太已经起身,静静坐在床上听动静。
也是。丁点大地方,哪有隐私可言,大部分时间只能装聋作哑,为了彼此的脸面。
卫淑真静了会,把卫庆云憋得坐立不定,屁股着火般恨不得跳起来。
“行了,我没事,买菜跟人吵了两句,不要大惊小怪。”卫淑真叮嘱小女儿。
“哪个摊子?我帮你骂回来。”
要得,安歌默默点头,不管卫庆云为人如何,对亲妈是真好。
“一点点小事情。”卫淑真不愿多说,系了围裙去了准备晚饭,下楼梯前又说,“大姑娘了,斯文些。”
急得卫庆云在房里团团转。
安歌听不下去,再不叫停楼下要敲天花板了。她朝卫庆云招手,凑到耳边,“明天我告诉你。”
卫庆云瞪眼,“干吗不现在告诉我?”
“笨!”安歌在她额头一戳,“阿婆肯定会跟五阿姨商量,晚上我偷偷问五阿姨,不就知道了。”
卫淑真跟小女儿讲有啥用,能解决什么问题?所有空口白话的安慰都是假的。
只是,这个问题太大,卫采云也解决不了。
嗲妹妹阿姨愿意嫁给六舅舅,唯一的要求是独立的婚房;做不到也没关系,她是家中的独女,可以招六舅舅做上门女婿。
卫淑真独立抚养儿女成人,自然不希望如此。
无奈下她想到前夫处有间空房,这些年从未要一分抚养费,作为生父在儿子的婚姻大事上出点力也不过分吧。
结果如何,不必多说。
全家聚在一起商量。
卫晟云不敢看别人,低头盯着地板,仿佛那里开出了花。
卫庆云火冒三丈,“姆妈为你受了一包气!有啥急的,晚婚晚育好,到时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