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乐翻身而起,啪一声开灯,打开电脑迅速建立新文档记录刹那的灵感。
她手上正连载的小说这几天就会完结,下一本纠结良久也无思绪,今夜里如有神助,她噼里啪啦地敲打键盘,在文档中输入“和竹马的二三事”字样。
姜长乐决定进军现言领域,并以亲身的友情经历改编成爱情,反正艺术高于现实,宋平安也不知道她的马甲,随她怎么胡说八道还是照实写作都没有风险。
如此一来,就可以用整本书探索感情流的奥妙。姜长乐哼起小曲儿,码好人设和文案,打算择良辰吉日开个新的马甲号勇闯现言。
合上电脑,姜长乐安稳入睡,脑海中是一本飞升金榜的好梦。
船外海风呼啸,后半夜逐渐风平浪静,到宋平安他们醒来时,清爽的海风十分轻柔。
门外隐约响起男人们低低的谈话声,姜长乐微睁双眼,迷糊地望了一会儿晦暗的天花板,伸手摸过手机,瞧见此刻四点半钟。
她闭了一会儿眼睛,本想继续睡觉,可是外面搬运东西的声音过分扰眠。
左等右等,困意迟迟不来,只好翻身下床,做了一番洗漱更衣,推门感受凌晨四点多钟的海风。
姜长乐披着外套走到后甲板上,在微风的吹拂下打了个哈欠。宋平安过来提虾箱,望见姜长乐睡了一觉略浮肿的面庞。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被你吵醒了。”
宋平安被她平静而诚实的指责逗得轻勾嘴角,姜长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把小手缩进袖子里,哆哆嗦嗦地贴到他身旁,叹了句早上真冷。
他没说什么,上手裹紧她敞怀的外套,姜长乐没睡够懒得动弹,任由他低下头来替自己扣衣服。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司令是什么时候近前的,只知道这大叔突然从宋平安背后探出头来,扯着烟嗓喊了句:“没打扰你们亲嘴儿吧!”
那声音仿佛要让全海域都听见他们俩在做亲密之举,姜长乐下意识抿起嘴巴向后撤了两步,宋平安回头瞅了眼满脸戏谑的司令,目光沾点寒凉之意。
见张听兰的儿子略有不快,司令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面上仍旧嬉皮笑脸的,随便道了两声抱歉。
姜长乐出于晚辈的礼貌,应了句没关系,宋平安不惯大叔的毛病,冷着一张脸请他下次不要开这种玩笑。
司令从兜里摸出烟盒,不由想到是张听兰的丈夫用刻板基因毁了宋平安,因而他并不责怪无辜的孩子,只在心底对宋归睥睨起来。
呵,毫无幽默细胞的人。
他嗤之以鼻着,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垂眼点了下火,再抬眼时,瞅见宋平安朝虾箱一扬下巴颏,说他去搬箱子了。
点了点头,目送两个年轻人往前甲板迈开脚步,司令望着泛起红光的天际,把香烟塞进嘴角。
他吞云吐雾的样子落在姜长乐视线中,不知怎地,让她联想到寂寞。
姜长乐收回眼波,跟在宋平安的身后晃悠着走路,不时瞥一瞥他宽薄有型的背影,心中油然而生一阵安全感。
她快走两步与他并肩同行,随口问他用不用帮忙抬箱子。
宋平安闻声停住脚,偏头望了下身边的女孩儿,示意她可以适时搭把手。
姜长乐于是眨着一对小狗眼,把手缩进口袋里憨憨一笑,表示自己就是例行客套,不必当真。
无语地眯缝眼睛笑,宋平安绕到靠海的那一侧,让姜长乐别晃晃悠悠走道儿,当心掉海里。
只听她蹦出一句知道了,语调上扬,随即余光里瞥见她一抬手,指向东方那片波光粼粼的海。
此时此刻,初阳正从海平面上缓缓地出露半圆,天际与海水同色,稀薄的云层中透出些渐变色系的橘红光。
单望了一眼海上的日出景,宋平安就悄无声息地把目光转回了身边人的脸孔。
她的小鼻梁上映着一面红光,饱满的嘴唇微张,一对眼中泛出朝阳的光泽。
宋平安过去在梦里幻想过和姜长乐一同在海上看日出的景象,如今美梦成真,比在梦中还心悸。
他不希望在如此浪漫的场景中记起未达成的愿望,然而假如他去了绛城,姜长乐留在海城,眼前的一切又将是海市蜃楼。
宋平安的眸光黯淡下去,姜长乐似乎察觉了身边人的失落,转过脸去打量他的神情。
初升的太阳在他脸上留下几片熠熠的光影,宋平安的五官生得很好,就是面色从来都冷得使人忽略了他的俊秀。
姜长乐轻轻拍一拍宋平安的胳膊,也不清楚自己在安慰他什么。宋平安顿住脚步,凝视她的眼眸片刻,最终欲言又止。
经过昨天晚上短暂的冷战,他已经丧失了提起合租事宜的兴致。姜长乐一直在回避他的请求,以至于宋平安完全摸不清她的想法。
她到底在顾虑什么?
工作,房租,还是他这个人?
宋平安把鱼箱搁在船侧甲板上,游艇已经驶达目标海域,在这里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