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菜的时候,宁长渊把店里所有的招牌菜都点过一遍。
子息诧异道:“清离仙君,这么多菜能吃完吗?”
宁长渊心里自然有打算,他专挑贵的点,看天鹭山现在穷困潦倒的状况,到时候付不出来钱,老板把他们扣下,他的机会就来了。
子逍道:“吃不完就把他肚子破开塞进去。”
宁长渊一个冷颤,心道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子息关切道:“仙君你怎么了?”
子逍道:“别理他,他眼皮抽筋了。”
宁长渊:“......”
他将还被捆着的双手奉上:“解开,你不解开我怎么吃东西。”
子逍道:“你又跑了怎么办?”
宁长渊道:“这不有你嘛,我能跑哪儿去。”他刻意恶心子逍,冲着他眨了眨眼,“难不成子逍道长是想亲手喂我吃饭?可我刚与你师兄成亲,小叔子这样太过僭越了吧。”
子逍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即刻给他松了绑。再三提醒道:“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
一楼大堂有一方木质高台,高台上摆了面不高不低的檀木桌,一般这种店都会找上几个说书的,或是奏乐的来表演。
不出多时,一个戴着幂篱的白衣人身后背着一把古琴走进来,他径直走上台前,将琴在桌上摆好,落座。
那人身型颀长,纯白幂篱遮住面容,置于琴弦上的手指苍白纤长。
泠泠琴音自他指尖流出,大约几秒的功夫听清他弹的是什么,宁长渊饶有兴致地投去视线。
那人恰好也抬起头来,隔着白色幂篱,如一场春雾。
众人正听的如痴如醉,子逍一掌拍下,一张本就算不上多结实的桌面都要被他拍散。也不知道那人触到了他什么逆鳞,只听他怒道:“弹的什么狗屁!换人!”
宁长渊不知道他突然发的什么神经:“弹的不挺好。”
这首曲子乃是他亲手所作,当年还与玄思在武帝的瑶清池宴上一同演奏过。平心而论,这人比他这个原奏还要弹得好。
琴曲中断,子逍此举惹得在场观众极为不快,一个两个望过来,纷纷口诛笔伐与子逍理论起来。
宁长渊还以为子逍能说出什么大道理,只见他冷着一张脸,无论旁人说什么,只叉着胳膊冷嘲热讽两句。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弹琴的和子逍有什么过节,子息低声与宁长渊道:“子逍师兄不太喜欢这曲子。”
这首琴曲虽出自他这个半吊子之手,可流传甚广,好评度极高,哪有这么难入耳!
子息又道:“也不喜欢作曲之人。”
......原来如此......可算上时间,他都死了七百年了,子逍居然还如此记恨他。这天鹭山的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小心眼。
那边子逍与群众越吵越凶,子息见情势越发不可收拾,挤在中间劝架。
宁长渊余光瞥见白衣人正收了琴要走,正好子逍子息都抽不开身,无人注意到他,他赶忙捡起方才被震下桌面摔碎在地的瓷片割断了绳索,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下楼去。一路尾随白衣人到了街上,一手拦住那人去路:“慢着!”
白衣人停下脚步,隔着幂篱看了他一会儿,半晌后终于想起了他是谁:“公子平安无恙!”
在茶馆的时候,宁长渊一眼就认出这人就是当初说他往东往西都要倒霉的算命先生。
宁长渊稀奇道:“哟,你一个算命的还兼职弹琴呢。”
白衣人笑道:“算卦实在挣不到什么钱,只能再干点别的,弹琴只是其中一项。”
宁长渊才不听他胡扯,一把揪了白衣人的衣领,挥起拳头就要揍人解气。白衣人求生欲满满道:“公子且慢!”
宁长渊道:“你又想说什么?”
白衣人道:“我突然想起来,今天的一卦还没算,我与公子有缘,免费再为你算上一卦,如何?”
宁长渊冷冷一笑,一拳就招呼上去,被白衣人擦着脸堪堪躲开。也不知那个算命的哪来那么大力气将他挣了开,拔腿就跑。宁长渊拎起靠在墙角无人认领的锄头就追了上去:“站住!死骗子!”
白衣人跑的飞快,宁长渊踢踏着一双破鞋在身后狂追不止。二人一个跑一个追,不知不觉跑出了城门好远。
白衣人没想到这人这么有毅力,被他追得没了办法,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个定神符丢了出去,宁长渊抡着锄头的身形瞬间定住了。
白衣人终于松了口气,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一会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抹一把额前跑出来的汗,走到宁长渊跟前,见他一脸杀气地瞪着他,想要将他碎尸万段。
算命的恢复了镇定,又端起了那副装神弄鬼的架子,好整以暇道:“在下掐指一算,公子此去会遇见故人。”
随便掐个手指就信口胡诌几句就敢说自己会算命。还故人?!珈蓝冰封,当今世上除了傅云遥,他哪里来的故人。
宁长渊咬牙切齿:“给我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