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汉任由她拉扯着,也不吭声。
战星斗的目的性很明确,就是带着他上到了宫墙的城楼上,“你看,那边是不是很繁华。”微风轻轻吹拂,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花香。
“我是个心智不坚定的人,有过很多的幻想,你知道嘛,我曾经想过当个侠客,行走江湖。后来,跟着权良药练武实在太累,我放弃了我的女侠梦。再后来,我想当个诗人,跟着老先生后面整日背书,迫使我厌倦。后来的后来,我实在记不起来了,做的梦太多了,致使我都忘了。而现在,我想做个昏君,做个应该就很容易吧。”
河汉望着她的侧颜,心中一沉,“我没有做过梦。我是一个鲛人,以前是鲛人,以后可能也是鲛人吧。我来岸上寻父,不知归期。可是遇到你,让我感觉活着很有趣。你真的是我这辈子遇到最特别的人。”
“你夸我美,我会更高兴。”她凝神眺望,打趣地说道。
河汉信以为真:“你真美!”
她与河汉共同观看落日,直到晚霞都消失不见才回宫殿里去用晚膳。这么多天,河汉都是睡在她大床外面隔间的榻上。
“权大人说,你们毕竟男女有别,不适合住在一间。”
宫人跪拜在门口,谨慎地转达了权良药的意思。
战星斗一脸不屑,“你去转告他,我们行得正坐得直,就这么睡怎么了。而且又不在一张床上,他的榻和我的床可是隔着有五米远,中间还有翡翠凤凰屏风呢。”
她屏退宫人后,无畏地关上门。房间内就只有她和河汉。
“你怎么了?”
她径直走到河汉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呆?”
河汉半天才憋红了脸,羞涩地说道:“我晚上……”
“你晚上会干嘛?”她凑上一张大脸,放大在河汉眼前。
河汉的脸愈发的红,“我会看你睡觉。你别怕,我就是看看,我什么都没做的。”
她所有所思,“我懂了,你一定是觉得我倾国倾城,想要多看我几眼。你真识货,我也觉得我貌比嫦娥,赛过貂蝉。这样,看在你这么欣赏我的份上,咱们义结金兰。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你不是要找个爹么,让我父皇做你爹,你就是我弟弟,我的亲弟弟,怎么样?”
河汉摇头,她也不好勉强。
“好了,我说着玩的,我还是会帮你找你爹的。”
她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就啃起来,漫不经心地翻阅闲书。
春闱
“待会儿进去,你安静点,不许说话。”
“好了,我知道了。”
权良药再三吩咐好后,才带着她与河汉走进考场。偌大的场上,数百位学子正在奋笔疾书。战星斗在考场上转来转去,就想看看她的新伙伴是哪个幸运儿。
她要挑选的人才必须思想就和别人不一样,绝对不能挑书呆子。她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她眉头紧锁,红唇紧闭,一言不发,心中暗想:怎么这一届都是书呆子,写的全是那些墨守成规的回答。
河汉立定站在考场的边缘,他对看别人考试没兴趣,主要是陪着星斗来的。
战星斗突然在一处停住,许久不离开。她从各个角度观察这个考生,就差搬一把椅子坐在这里了。
权良药从最高处的站台上,一眼就看到她的不对劲。碍于这里人也太多,不好当众拂了她的面子。权良药只好不断地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即使这样,她还在那里。
不得已,权良药只好疾步走过去,一把薅住她的衣领,轻轻提起来就走。
权良药那孔武有力的手提起她就像随手揪起一只羊羔崽子,他一字一顿地轻轻说道:“我给你面子,你老实点。”说完,他将战星斗放在自己座位旁边。
“我没有捣乱。”战星斗委屈地小声说道。
权良药背对着她,面向众位考生。
“你站在这里不许动!”
战星斗的一只脚稍微动了动,便引来一记凶狠的眼神。她被吓住了,只好乖乖站着不动。
权良药就知道她来监考不会有好事,于是只得用话语威胁住她。
漫长的半天过去了,战星斗的腿都麻了,都一动不敢动。平时和权良药开玩笑,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是,他今天动真格的了。
好不容易挨到考试结束,所有考生都交试卷后出去了。
权良药命人将收好的试卷放到指定的案牍上去。这才转身看向她,“你说吧,刚刚为什么盯着那个人看,是不是要捣乱?”
战星斗的腿已经麻得没有知觉,“我没有咬捣乱。我明明看到他作弊了,他在胳膊上写了字,是他做坏事。”
权良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战星斗一贯给他的印象就是顽劣,调皮。可是,这次明显是自己冤枉她了。
“我知道了,那你看清楚他的名字没有?”
“没看到。我现在可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