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一切,都怪我家老不死的,若不是我家老不死的喜新厌旧想要纳妾,我又怎么会千里遁走来了杭州城。若是没见着俩儿子,我又怎么会生气。妙法你说说,俩个儿子一个媳妇都娶不上,老不死的竟然想要纳妾?这还有没有天理了,那小妾留给儿子多好……”
妙法长老已经收起了面前的佛经,大抵是怕贺夫人污了圣洁的佛经吧。
贺夫人还没说小妾如何如何,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门一开,就见着一个身材修长的长袍男人领着四五名官差。因着长袍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他一出现,所有人都乖觉地闭了嘴。
贺禹见着贺夫人也是一愣, “母亲,你怎会又来这?”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今日他特意叮嘱了母亲别往寺庙跑,凶犯未捉到,寺庙不安全。
贺夫人眼神有些飘忽,不去看贺禹。但是一想到她可是贺禹的母亲,做儿子的哪有教训老母亲的道理。
贺禹不满地皱眉,扫视了一眼屋里的三人,最后将冰冷的视线落在离小君的身上。
此时,离小君正趴在地上,仰着头孺慕地望着他。
贺禹怀疑自己看错了,一个小和尚怎么可能会对他有孺慕之情?
贺禹又看了一眼,真真切切地从离小君的眼里看到了孺慕,那种小狗崽子遇上了老崽子的欣喜动容……要不是他十几年前压根就没能力有私生子,他都快怀疑自己确实生了个小和尚被家人给丢了。
贺禹一连看了三次,诡异地发现自己竟然升起了一股舔犊之情!!!
贺禹:……他果然是一个合格的父母官!!!
贺夫人一直等着儿子说话,等了又等也没等到儿子开口,唉,这怕是气得不话得不会说了。
贺夫人哼唧一声,变扭地开口解释: “哼!我来这儿,当然是为了听佛法。谁让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贺禹回过神看向贺夫人,自打他娘来了杭州城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娘特能催婚。来妙法长老这儿,多半是想走一些弯道催婚。
官差看着这场面,嫌犯都跟攀上了老夫人了,这人还抓吗?“大人,还要带走吗?”
贺禹打了一个手势,冷声道:“带走。”
离小君被官差架着胳膊从地上拎了起来,“哎哎哎,你们做什么?我刚刚在这儿听佛法来着,你们这样贸然打算女神仙论佛,真的会遭报应的……”
就在贺夫人愣神的功夫,离小君就被官差带走了。
贺夫人看着重新关上的大门,“刚那小和尚挺行啊,比我还能编。竟然说我是女神仙,我儿子是佛,噗,还怪让人舒坦的……”
妙法长老虽知离小君诨名在外,但是没想到,离小君一直不开口不讨好也不套近乎,临走之时竟一句话投了贺夫人的胃口。也是,这般有本事的人,不信佛不信心又如何?
离小君被官差带出了房门后,态度就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变得十分配合。就连走路,也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贺禹的身后,贺禹往左,她就不往右挪出一小步。
见着离小君这般乖觉,官差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因为据他们的多年的抓捕经验,真正犯了事的,一定会找准机会溜走,而不是像、像跟着官差逛街一样悠闲。
官差也是被这一桩命案搞得头有些大,此时看着离小君这般惬意,也放松了下来说着闲话。
官差:“你与老夫人认识?”
离小君:“佛友吧。”
官差了然地点点头,都已经是以佛会友了,那交情一定不会差。
离小君又问道:“我老夫人说,大人前阵子一直记挂着南花村的狗子,可有此事?”
官差:“是啊,那狗子可不是一般的狗子!有一回,那狗子帮着我们寻到了藏在山里的杀人犯。那鼻子可灵了!”
“喔——大人果然知恩图报,心系百姓。若是方便的话,帮我转告一声,南花村的狗子已经寻到了。昨日我师父出摊算卦,被南花村的人重金请去,不出半个时辰就寻到了那狗子……”
官差自然知晓离小君是想与贺大人攀上话,他们也乐意传话。毕竟他家大人确实挂心那狗子,再者这小和尚又是老妇人的佛友,这等两边讨好的事情他们可乐意做。
果然,没多大会儿。
贺禹来了,他握着马鞭来了。
前世今生,离小君自忖见过不少男人,就连寺庙里那等禁欲的和尚都见了不少,但是不得不说,贺禹真的太戳她了!只一个皱眉,她就愿意将心捧给他!她,就是一个肤浅看脸的小和尚。
只是不知这样的男人,为何二十有三还不成亲。难不成是真的喜欢哑巴?
贺禹站在离小君三步外,公事公办地问道:“南花村的狗寻到了?”
官差讨好地插话:“大人,那狗子可寻到了!就是这个小和尚的师父昨日出摊子,神机妙算地一卦就算出了那小狗子在属木的方向。果然在南花村的花棚处寻到了那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