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灵官庙是不能轻易回去了。
只能往人多的地方去,躲开了这些人。
杭州城人最多的地方,怕是只有码头附近了。
离小君付了馄饨钱后,就往码头去。
没成想,到了码头边竟然看到了李福和佟喜的夫妻档,二人刚送走一个客人。见着离小君平安无事,倒也欣喜。“我昨日与江顺师弟恰好在灵官庙,听闻知府衙门的人来报信,说是你留宿知府后院了,心里还有些忐忑,这会儿见着小师父你无事,这心啊总算是放下了。”
李福这回的关切倒是真心了许多,毕竟知府后院可不是谁都能去的。
离小君环顾四周,因着码头人多,所以附近有不少的摊子。
“知府大人英明,知我清白就将我放了。只老夫人与我有几分论佛法的交情,见天色已晚留我在府衙住了一夜。我一个出家人,怎好一直打扰人家,所以一早就出来了。”
离小君与李福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听到隔壁摊子有人纠缠不清。
“你这人怎么回事,10个铜板一张票,最多一刻钟就得出来!若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进去就不肯出来,棚子这么小,那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你就让我再进去瞧瞧吧!我都没看清楚,这世上这么会有三条腿的姑娘呢!”
“我们走南闯北几十年才寻到了这么一个姑娘,赚几个铜板可不容易,若是客官您看了仍觉不过瘾,下回再花个10个铜板再来瞧瞧吧。”
“那姑娘真是太可怜了……那我就花10个铜板再看一回!”
离小君虽打小就做过腥棚的托儿,但是每家腥棚总有不一样的,勾起了离小君的好奇心。
“你们可有花了10个铜板?”
李福不自在地点了点头,“我是真不信竟然还有三条腿的姑娘,我就花了10个铜板去瞧了瞧。没想,竟然是真的。”
佟喜一想起那个三条腿的姑娘脸色有些难看,“我总觉得这世上哪有这么稀奇的人,一定又是骗人的。”
李福倒是不这样认为,“人家一好好的姑娘长了三条腿已经够惨了,怎会骗人?你这女人就是心狠。”
佟喜一听就怒了,“李福!什么叫我心狠!你看那姑娘长得标致,光是今天你就背着我花了30文钱看了三回,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行啊,你这般觉得我心狠,我就狠下来跟你好好算算账!”
李福一听算账倒是焉了,他这看相只是点痣附赠的,不过是先相了面看看哪些痣长在脸上于命不好,然后才点痣。所以,关键赚钱的是佟喜。佟喜能说会道,又手艺好,来杭州城不过几日就已经有熟客帮着介绍生意了。
佟喜夫妻俩人一拌嘴,倒是惹得过路的人对这个“三条腿”的姑娘更好奇。
离小君摇头,一人住着庵堂,一人住着和尚庙,这不,出问题了吧?
“阿弥陀佛,无缘不债,无缘不来……来,10个铜板,我要买张票。”
离小君给了开门的10个铜板,就被人引入了布棚子里。
只瞧见一姑娘被关在一个不大的笼子里,头倚靠着栅栏,三条腿弯着搁在笼子里。每条腿时不时地的动一动,那姑娘还时不时地去挠一挠腿,若隐若现的纱裙恰好能露出白皙的三条腿。
“真的有三条腿!这姑娘长得秀秀气气的,没想到竟然是可怜人。”
“你看那姑娘胯确实比一般人大了一些,三条腿也能搁得下。”
“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不过这事儿出在一个姑娘身上,太可怜了些。”
“若是这姑娘生在我家,我媳妇怕是会哭死了过去。也难怪被卖了,这可不就是怪物吗?搁谁家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离小君嘴巴一开一合、有气无力地道了几句“阿弥陀佛”。
“有了小师父诵经,小姑娘往后可就有神佛庇佑,也能一生顺遂安康。”
“我有罪,我竟然刚刚还想着小师父坠入凡尘,好奇心如此重,原是为了给小姑娘诵经而来。”
“阿弥陀佛,小师父这份心性实属难得……”
离小君也不知道这怎么地,这几人就开始猛夸自己,夸得她都不好意思停下“阿弥陀佛”,可她毕竟不是真和尚,她连一本完整的经书都背不下来。只能挺直了腰板子,继续虔诚地反复念着“阿弥陀佛”。
就这样,近乎一刻钟,离小君就这么听着同行几人翻来覆去地感慨小姑娘太可怜,顺便再来夸一夸她的经念得特别好,特别虔诚,一定十分灵验。
临近一刻钟,棚主开口说道:“按照规矩,每次进来五人,五人之中可有一人来摸一摸那三条腿,这10个铜板绝对值。”
话一落,同行四人处了近一刻钟都有了“感情”,一时之间互相谦让了几句。
就是这个时候。
离小君踊跃举手!“我来!”
棚主哪管和尚不和尚,只要这几人快点儿出去便好。“那就小师父来吧!”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