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夫人看着离小君手里拿着的六个烧饼,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个温热的布包,挑了俩个包子递给离小君。“如今天凉,那烧饼烙得跟铁一样硬,一下口能将牙给崩坏了。这儿有俩只素包子,你快趁热吃了。”
金老夫人不等离小君拒绝,就将俩只素包子塞到离小君的手里,然后自己咬着一个素包子就往东边去。
离小君咬着素包子,不远不近地跟在金老夫人身后。
金钱豹一收赌账的,想来家中应是不缺银子的,但是他老娘却穿着朴素,一身粗棉布冬袄,头上也只簪了一根竹簪子,跟寻常的老妇人没什么区别。
离小君到了岳庙后,就往一侧的山路上山,走了几步后,远远地看到金老夫人已经往北走了。
嘶,金钱豹她娘该不会想着去五云寺血债血偿吧?
应该不会吧?人不是金钱豹她娘杀的,就算是她弄死自己,官府也不会认啊!
离小君有些不确定了,这个老婆子应该被金钱豹护得极好,若不然不会好心到给他一个过路人俩个包子。这般看来,这个老婆子极有可能天真地以为一命抵一命就能了结了凶案。
离小君也用力地往石阶上走了几步,越走越气愤。
“真是讨厌,做什么给我俩个包子,害得我看着她送死都做不到……”
半个时辰后,金老夫人走走停停,终于到了五云寺的门口。
因着出了命案,五云寺大门紧锁,门口只有麻雀俩三只走走跳跳。
金老夫人上前叩门,不多会儿有个小沙弥睡眼惺忪地来开门,“小师父,不知一丈大师可在寺里?”
小沙弥戒备地道:“施主,不知您寻方丈是有何事?”
金老夫人:“有一点儿私事想要寻一丈大师打听打听。我儿姓金,还得劳烦小师父再跑一趟。”
离小君:……天真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说是私事寻人,还挂出了金姓。就不怕被五云寺的僧人一起围殴吗?!
“那——那施主请稍等片刻——”
等小沙弥转身一走,离小君就上前拉着金老夫人赶紧下山。
金老夫人半劫持着下了山,“你这小师父,怎地一言不发就拖着我下山啊?我可真是有要事要见一丈大师,这回可好,我又得重新上山。”
离小君瞪眼,没想到金老夫人这般执拗。真是又天真又执拗。
离小君劝:“五云寺发生了命案,你一个老婆子一个人进去,不怕有危险?”
金老夫人:“五云寺死了和尚,那是受害者,怎么地就成了危险之地了?小和尚,容我多问一句,你是不是与五云寺有过节?小师父,听我一句劝,做人大度一点儿。”
离小君气了个倒仰,原来金钱豹愿意减一百两赌债问一丈红一个狙心问题,这玩意儿还能遗传。
听听着老婆子的问的,她有必要跟一个快倒闭的寺庙有过节?!
离小君也不再打哑谜,“我知你为何事来,这五云寺还是莫要上去为妙。今日,官府之人还是会上五云寺。”
金老夫人一听离小君竟然是知情人,忍不住红了眼眶,“我儿要送我去苏州城,我就知我儿一定犯了事了!我兄嫂最是刻薄,我儿岂会放心让我一人去苏州城!我偷听到我儿与手下人说起五云寺,我知他这是牵扯进了这一桩命案里去了……”
离小君头疼,真的不用跟她说那么多的,她并不想知道这么许多,真的!
“但是我知我儿性子,他心地善良,重情义,不可能会杀人,你相信……”
未等金老夫人说完,离小君赶紧拉了金老夫人往一旁躲去。“嘘——衙门的……”
离小君等着簪花男子带着衙役上了山后,才拉着金老夫人抄了小路回了西子湖边。“老夫人若是真担心金钱豹,还是速速回家问问金钱豹吧。我只能说,如今衙门如今可还没查到金钱豹……”
金老夫人心中一凛,她刚刚差点儿闯祸了。
谢过离小君后,金老夫人匆匆离去。
离小君顿觉留给她的时间不够多了,她得加快动作敛财,不,是赚钱。
待得离小君回到灵官庙后,无离子三人见着离小君全须全尾地归来也就放了心。
离小君一个眼神,四人猫着腰淅淅索索地回了屋说起这几日的见闻。
无离子侃侃而谈:“那日刚被带进刑房我就知前头俩间里有假!只一眼,我就知道那俩个挨打的人定然是装的,不要问什么!你们小时候,只要我拿鸡毛掸子,就是这么嗷嗷叫着骗我心软的。只一眼就被我识破了,心里自然不杵。”
离小禅:“我是见到了相华师兄的尸身,一身新袈裟明显是被人敛了尸容,猜测那知府大人应不是那等草包、只想揽功之人。”
离小君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满满都是“卧槽,这个我怎么没发现!”“卧槽,我竟然觉得知府大人是草包!”果然,她是飘了吗?!所以,三人之中她最蠢了吗?!
二人说完,齐刷刷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