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自己做的一切天衣无缝?”
这场子造得夏凉冬暖,此刻贺知却是慌得汗流浃背,“小的不知…大人何意…”
“张氏一家本是布衣,后来却莫名其妙发了横财。你娶了这张氏后便极爱来斗奴场,基本每次都是赢得满载而归。”
听着也没拿出些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贺知微微松了口气,以为顾夜尘是在试探,连忙拭了拭额头,“运气…运气…”
“前些个日子,我去了趟榕城。”
贺知听此,刚擦完的汗又争先恐后地往外冒了出来,一张脸急得通红,说话也带了不利索,“榕城…榕城那地方,也没什么好的景色,若大人喜欢,小的可以…”
“去见了下这斗奴场的主人。”也懒得继续和他废话,顾夜尘丢了茶盖,蹙起的一双剑眉好若刀裁,眸子里尽是冷色。
知大事不妙,贺知软得四肢着地,连滚带爬地就朝顾夜尘扑去,“大人切莫听信了其他人的胡言乱语!”
也没让叶文拦着,顾夜尘正好省了走过去的劲。
抽出匕首搭上贺知的嘴,开口便是直奔主题,“还有哪些人?吃钱的路子具体是如何?”
“大人!大人!小的不知道啊!不知道!”
话里带着颤音和无尽的恐慌。顾夜尘却是不耐烦地将匕首狠狠地插入了贺知撑在地上的手里。
满场的惊呼声盖过了他一个人的痛得声嘶力竭。
“说?”声音依旧冷得让人想颤栗,带着深入人骨髓的狠意。
“大人!小的真的…不知…”
轻叹一声,利落地抽出匕首,还带着温度的血溅落一地。
顾夜尘却是抬腿一脚踩上了贺知的头,连带着人,被他带得狠狠地仰砸在地。
骨头撞上地面的闷声仿佛响在大脑里,贺知被顾夜尘踩在脚底,嘴里含了血沫,还混着几颗被打碎的牙。
痛得两眼发黑,双耳嗡鸣。
口齿不清着,贺知现在只偶尔被自己的血呛得喘不上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现在呢?打算说了吗?”
声音低沉如鬼魅,仿佛从地狱里爬出的魍魉。
贺知瞪着双恐惧的眼,刚要开口,一枚银针却是准确无误地插入了他的胸口。
再了无声息。
记了银针射来的方向,叶文刚要去追,却被顾夜尘拦下,“此类人一般抓着也是问不出东西。”
听此叶文只得作罢,安静地在原地待命。
起身擦了擦满是血污的手,顾夜尘将匕首往地上一丢,带了银的利器就这样被无情地抛弃。
白皙的手染了红意,仿佛开得艳丽的花,带着诡异别样的诱人。
“那姑娘…毒发了。药是我们府上的。”
叶文吩咐了人处理尸体,静下来时只见了场上的夏青昔在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喉咙,七窍流血。
第14章 今日何日 逃出生天?肆
点着的暖黄烛灯混着熠熠生辉的夜明珠。
光,眼前是无边无际的亮。
夏青昔却只觉得身上一会冷,一会热。
烫起来好似一把火要将她燃尽,冷时却是宛若将死之人的凉。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要死掉的,死在那汉子手里。
可临到了将死之际,她却突然觉得浑身充了无尽的力,无处可泄。
最后她发着狠,撒着疯劲地打死了那男人。
他到死前也依旧是幅不敢置信的模样,瞪着双眼。
场上寻乐赌博的也惊了一跳,咋一听去,便全是惊叹声。
可虽然赢了,此刻她却也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是毒发了吗?
七日之内,死得肝肠寸断。这便是…肝肠寸断的感觉吗…
夏青昔只觉得头顶的光越来越亮,意识疼得在逐渐抽离,她快要什么也看不清了。
只有光,无尽的光,那光花了所有人的脸,也晃了耳边惊讶,欢呼,诧异的声音。
她只觉得快要解脱了。
此刻看台上的顾夜尘却是赏着茶,想了会才发现眼前要死掉的人是前几日偷了自己荷包后,又跑着送回来的人。
当时被人追杀,走得急,他忘了留解药。
想不到现下却是在斗奴场碰上了。
顾夜尘只觉得有趣得紧,挑眉朝场下看了眼,喝够了茶,将盏放下后便起身拂袖离去,“把毒解了吧。”
得了命令,叶文也不磨叽,运了功便踏着倾斜的水泥墙,朝已翻了白眼的夏青昔赶去。
这斗奴场死了太多人。
进去都在以命相搏,从未有过活着出来的。
夏青昔是头一个。
管事的见叶文来救人,自也是晓得有他身后人的授意。
所以尽管解了毒后叶文一句话未说。
那管事的也没再敢多留夏青昔一刻。
只待人转醒,便端来了拿给她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