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平儿从皇宫回来,谢过芳龄,芳龄自然是连连摆手,“我闲着也是闲着,巴不得有人陪着我说话。下回有事啊,只管差人来说。”
“下回蔷嫂嫂要人陪,也只管差了人来找我。”贾茁笑着送了她出门。
“皇后娘娘不会又嫌弃我规矩不好,丢了她的脸吧。”贾茁回来,把自己屋里安哥的东西抱到正房,正瞧见平儿叹了口气,不由一撇嘴道。
“她也是为了你好。”平儿这么一说,等于默认了贾茁的话,说出口才发现不妥,赶紧补救,“大人说话,都是正经事,哪有你们小孩子问的道理。”
贾茁一挑眉,不问就不问吧。不过看平儿的脸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出了正房,她没走平日里喜欢走的庭院,反而从抄手游廊下慢慢走回自己的屋子。她知道福儿这会儿正在给她打扫弄乱的房间,所以走的极慢。
窗户大开着,她已经能看到福儿跪在炕上,清扫落到上头的糕点屑。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从角落里扯了出来,被她抓到了手里。贾茁正想上前,却又忍住了,干脆站在原地,看看她会怎么做。
福儿迅速抬头,朝庭院的方向看过去,却忽略了处于她视线盲点的贾茁。可能是发现外头没有人,福儿摩挲了好久,贾茁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的挣扎。
最后一咬牙,塞到了自己怀里。
贾茁在心里摇头,平儿若是知道家里的下人手脚不干净,该觉得很丢面子吧。
听到响动,福儿犹如受惊的兔子般跳了起来,看到贾茁进来,更是慌的不成样子。贾茁叹了口气,就算她什么都不知道,看到她的表情不是傻子也知道有事了。
“福儿,我拿这个换你手上的戒指。”贾茁取下自己耳朵上扎的一对金丁香耳钉。
“小,小姐,说,说什么,奴婢,听,听不懂。”福儿的手紧紧攥住衣角,上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脸色更是刷一下白了。
“就是镶了金刚石的金戒指,被你放到左边怀里的那枚。”贾茁话音刚落,福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没命的磕头,“奴婢不敢,再也不敢了,求求小姐饶过我这一遭吧。”
“饶过你?可以呀,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贾茁刚拿回戒指,就听到外头张妈引了芳龄的丫鬟进来,说是自家主子丢了一块帕子,不知道是不是在她的炕上。
贾茁轻笑着将戒指递了出去,“帕子没见着,倒是见着了一枚戒指。”
“多谢大小姐,我家主子都没留意戒指的事,估计是抱小少爷的时候脱下来,就给忘了。”丫鬟大方接过戒指,致谢走了。福儿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等着贾茁的发落。
到了晚上,贾茁拿了炕上找到的一只手鼓递给福儿,“安哥的玩具,给他送过去吧。”
“是。”福儿脸色苍白,双手颤抖着接过手鼓,看了一眼贾茁,扭头出了屋子。
可惜啊,这里早不是国公府,早没了世仆,更没有忠心耿耿的家生子。福儿这种半路买回来的,最大的心愿竟然是以后能够自赎其身,出去过好日子而不是被配给一个奴才,生下的孩子世世代代为奴为婢。
贾茁翻着手边的游记,书架上还放了好几本,全是她这些日子买回来的,除了游记还有各种猎奇的见闻,特别是有关风土人情的,是她的最爱。这个时空的道路和出行的方式,注定了她不可能去很多地方,那看看别人写的见闻,倒也能聊以安慰。
福儿进来,整个人抖糠似的缩在她的身后。
“东西送过去了。”
“是。”福儿忌惮的看了一眼贾茁。
“那你听到了什么?”贾茁坐在梳妆台上,拿出下午她不敢接的金耳钉。
“你以为我是说着玩的吗?我说给你就给你了,你不是想赎身吗?只要你一天是我的丫头,我想,作主让你赎身,不是什么难事。”
“真,真的吗?”福儿这回是真心实意的跪下了,迟疑着接了金耳钉,听到贾茁肯定的话,这才哆哆嗦嗦,颠三倒四的将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贾茁听完,点头道:“你去歇着吧,不过我要提醒你,就你现在的表情,不用我说出去,二nainai也能看出你不对劲。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
“小姐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了。”福儿低下头走出去,回了自己的屋子,使劲揉搓着自己的脸,对着镜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神色渐渐安宁下来,不复之前的惊慌失措。
贾茁看着正房里的灯火熄灭,也吹灭了桌上的油灯。她知道但凡家里有人进宫,贾琏便会回来的极早。
平儿就是贾琏和皇后娘娘之间的纽带,她肯定会一字不落的将皇后娘娘所说的话,转告给贾琏。
她猜想的果然没错,皇后娘娘对她很失望。她说巧姐美则美矣,却没有贵女的通身气派,也没有小家碧玉的温婉柔顺。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让她极不舒服,充满着桀骜不驯的野蛮的气息。
至于为什么这么失望,平儿对贾琏说出自己的猜测,她怀疑皇后娘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