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被拆了,夜弦出门买食物的几个小时而已,她的家就被推土机移成了平地。
这些人铁了心得逼她死,望着已成废墟的城中村,夜弦无家可归。
她坐在街道口的大树下休息,面前三四辆挖掘机正在推墙,用不了多久她身后的那棵树也会被推倒,这些承载了许多回忆的地方就要被销毁了。
厉偌清连最后一个栖身地也不肯给她,现在她还能去哪里呢?
姜堰只能从手下得知夜弦的近况,他没办法帮助她,厉至尧下了禁令,谁敢帮她就是和厉家做对,没有人敢得罪厉家,就为了一个自作孽的夜弦,不值得。
回到家的厉偌清一反常态地镇静,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和以前一样抑郁症爆发颓废许久,却没想到他回到厉家的第二天就宣布继任家主之位,再一次进入这场夺权之争,并且还向各大家族宣布即将迎娶凌家千金凌月,厉家和凌家联姻正式合作。
姜堰一直没能直接见到厉偌清,他的父母始终陪伴在他的身边,而厉偌清也拒绝谈论关于夜弦的一切,他要专心应对这场夺权游戏,他不仅要赢,还要让木卿歌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临近深夜,厉偌清还在书房里忙工作,杨筠筠来劝了他很多次也没用,姜堰趁机找到了和他独处的机会,只是厉偌清似乎不愿意交流,依旧把自己的全部Jing力灌输在工作上,用繁重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痛苦的心。
“凤凰街怎么突然被拆了?”
姜堰不敢直接开口问起了旁事,厉偌清没有抬头,继续看他的文件语气冷淡如冰,“那块地我早就买下了,想什么时候拆就什么时候拆。”
“可夜弦还住在那里,你拆…………”
啪!
握在手里的钢笔猛地砸在桌子上,男人充满怒气的粗喘在书房内回荡,“不要再和我提那个名字!”
她的名字每出现一次,都会给厉偌清带来最刻骨铭心的痛。
“少爷,你当真要逼死她吗?”
姜堰不忍心,那天夜弦跪在地上露出了最卑微的模样,她抛弃了自己所有的尊严,为了求得原谅不顾暴雨地追车。
炙热的爱,变成了冰冷的恨,厉偌清曾经有多爱她,现在就有多恨她。
“阿堰,你心疼她啊?”
“少爷,别做得这么绝,我不想让你后悔。”
“后悔?我后悔什么!那个贱人!该后悔的是她!我给了她无数次机会,我原谅了她那么多次!阿堰,你能体会到我的痛苦吗?是卿歌啊!为什么是木卿歌啊!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哪怕那天来的是萧衍我都不会这么痛苦,我最信任的好兄弟和我最爱的女人勾搭成jian,两个我最信任的人,两份背叛!”
姜堰看到了一切,他无能为力,更没有办法去要求厉偌清原谅夜弦,现在的求情更像是对厉偌清反复的伤害。
“少爷,好聚好散吧,夜弦受的苦已经够多了,至少让她活下去。”
厉偌清无法接受背叛的事实,颤抖着双手再一次捂住了脸,眼泪不争气得又开始掉落,他太痛苦,以至于听到夜弦的名字就会浑身发疼。
他的爱和恨,早就蔓延至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在痛苦,他快死了。
“够了!够了!我不想再听到她的名字!她的死活和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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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家可归的第三天,夜弦在狭窄的小宾馆住了下来,她Jing打细算着剩下的钱。一直不工作,这些钱只够她生活一个月。
实在不行找一个没什么人愿意做的工作,哪怕钱少一点,至少能养活自己。
夜弦行动力很强,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找到了一个通宵夜班,一个月两千。
有工作夜弦终于安心了一点,可就在她工作的第二天,她被辞退了。
没有任何理由,200块,把她打发走了,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找到可以糊口的工作。
绝望在这种缓慢的压迫中慢慢积聚,她知道自己会有报应,只是这样的折磨比任何的手段都要残忍,他们要她慢慢死去,尝够绝望的滋味,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
今夜满月,银色的月光洒在黑衣少女的脸上,她仰起头看了看夜空,抬起手拉好帽子遮住了大半的面容。
黑暗的小巷子里走出了几个小混混,前后交错着跟着黑衣少女缓慢前行。
不出片刻,里面传来了几声哀嚎,又等了一会儿,是密集的打杂声,到最后紧凑的裂帛声不绝于耳。
垃圾桶旁正在翻咬垃圾袋的野猫突然停止了动作,警惕得看着不远处的黑暗。察觉到危险的野猫慢慢弓起了腰,对着那处的黑暗发出威胁的低吼。
“喵!”
闪烁的路灯滋滋作响,野猫嘶叫一声全身炸毛,夜弦踉跄了几步从黑暗中走出,纤长的手指擦了擦淌出来的鼻血,湛蓝色的眼瞳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烁着杀意,原本白皙的双手已经染满了鲜血。
本就单薄的衣衫被撕扯得稀烂,雪白的肌肤还留着淡淡的淤痕,她被动停了药,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