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中掏出封信来,塞给许幼安,瞪眼道:“记得给我誊抄一遍。”
做到司马这个职位上,再怎么也肚子也有点儿墨水,只是那手毛笔字可就拿不出手了。因 此金司马总要让许幼安给他誊抄一次,再转交给济世斋的药侍。
许幼安将信收好,了然一笑,“大人放心,定不负所托。若无他事幼安就现行离开了。” 说完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军礼。
金司马挥挥手,“去吧,将军现在不得闲,过会儿我去帮你说声。”
许幼安换下有些发黑的粗布红衣,穿上一身浅青色的锦缎绸衣,脚下蹬着长靴,黑发束在 脑后,看上去格外Jing神。他将衣襟里的金锁掏出露在外面,不禁磨蹭了两下,才往军营外跑去
扣儿已经架着马车翘着一双长腿在那里等着,相比许幼安收拾打扮了一番,扣儿整个人就 显得风尘扑扑。只是这三年过去,扣儿身姿又拔高了不少,面部轮廓也越发清晰,眉眼间的俊 朗用这一脸的灰都挡不住。
他见许幼安过来,眼睛一亮,然后朝着马车里使了个眼色。许幼安无声的笑了笑,隐去脚 步声快速走向马车。那翻上马车的动作不过一秒,许幼安就掀开了帘子往里窜去。
马车里的男人微曲着腿,懒散的靠在软枕上。他眼眸微垂,正捧着卷轴看着。黑发因着他 的动作,随意的落在了小榻上,静若处子般的……听到动静他朝许幼安看来,不禁露出淡淡笑 意,“幼安。”
如今的赵弘殷气质越发沉静,连那些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老臣都不知这位的心思。
赵弘殷放下卷轴,探身将许幼安拉过去坐着。他用锦帕沾shi了茶水,让许幼安仰脸。
许幼安抬起脸来,鼻尖阵阵茶香。温热的锦帕在他额间、眉眼、脸颊……唇齿间轻轻擦拭 过,他有些不自在的说:“出来时我净过面了。”
赵弘殷低笑一声,将手中锦帕丢下,反手按住许幼安的后脑勺,贴着他的唇,“我知晓。
”
许幼安挑了挑眉,稍一用力就回吻了过去。
攻势来得太猛让赵弘殷微微皱眉,他仰起头向往后退去。可这一仰头就撞在了马车后壁上 ,发出“咚”的一声。
外面扣儿无趣的打了哈欠,满脸无奈。不知这次又要缠绵多久?
许幼安用手垫住赵弘殷的头,又往前凑了凑。两人吻得难分难舍,直到都有些收不住招儿 时,才气喘吁吁的放开了。
赵弘殷无奈的看着他,“军营就学了些这个?”
许幼安在吻技上胜过一筹,正是好心情的时候,他暖昧的笑笑,“是啊,弘殷还想试试吗
?,,
赵弘殷轻弹他的额头,笑斥道:“胡闹。”
许幼安拉着赵弘殷微凉的手,笑着坐直了身体,高声道:“扣儿走了!”
□作者闲话:
第92章 莫名其妙
每月两人相处的时间就只有从军营到国公府的这一路,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年。 每月这日无论赵弘殷有多么紧急的事都会推掉,连拓跋玄嚣都主动停掉了今日的讲学。
马上的铜铃随着马蹄左右摇晃着,发出“叮叮咚咚”好听的声音。两人在不算宽大的车厢 内,静静依偶在一起。
赵弘殷把玩着许幼安的手指,磨蹭着指尖上的老茧,心中猛地一疼。这两年还稍稍好了些 ,起初那一年,幼安手上就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脸上也常常是青一块紫一块,让他心疼得无 以复加。
“过几日就是最后一次解毒了吧?”
赵弘殷捏着他的手笑道:“是啊,终于是要结束了。”
许幼安盯着赵弘殷,欣慰的笑笑。这三年来赵弘殷的身子一日一日的好起来,虽说比不上 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的自己,可比起初那病弱的模样不知好了多少。今年是解毒的最后一年,不 消几日赵弘殷就会彻底摆脱病痛,许幼安长久以来的心病也将痊愈——赵弘殷毒法身亡的情景 再不会出现在他的梦中。
赵弘殷摸够了小手,又伸向了许幼安的耳垂。摸着摸着,赵弘殷突然问道:“我记得幼安 有两个耳朵眼儿。”
儿时做女儿养的时候,许幼安的确被婆子穿了两个耳朵眼儿。等懂事之后,他为不忘许秦 对他的羞辱就一直将耳朵眼儿留了下来。只是赵弘殷这般问起是何意?
“我前几日随太子去见外族使者,见他们那边的男儿有戴耳钉之人……”说到这儿赵弘殷 就笑了起来,“我私心觉得好看,就问他们要来一个宝石耳钉。”说着就拿出一个小小的荷包
许幼安岂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摊开手让赵弘殷将耳钉取来。
一颗淡蓝色的宝石耳钉落在许幼安白皙的掌间,绽放着光芒倒是比许幼安想象的要好看。
“我替你戴上?”
这三年赵弘殷只要一瞧见觉得好的东西就会给许幼安留下,这样的玉佩、锦缎和摆件,书 画、琴棋和笔墨,只要是好的,全都送到了许幼安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