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什么鬼话都信,李骋肯赎你,不过是因为他知道这五百两会一分不少的被抬回太尉府,还能空手给你捞一个美妾回去。山匪当晚便被五百兵马剿灭,一个活人都不剩,只有你还自以为欠了他恩情。”
苏燕听完后已经不像说话了,真是自从出了村子,见识到的人一个比一个富贵,却没见着几个好心。
“既然无事,我就先回去了,皇后还等着。”苏燕起身行礼,拿起空了的汤盅便要走。
他见不得苏燕满口皇后皇后。“你究竟是谁的人,管皇后的吩咐做什么?”、
苏燕本就心中有气,如今被他一说,愈发的不满:“陛下将我送到中宫,让我成了皇后的奴婢,何必还要问我是谁的人。”
她如今处在这样两难的境地中,都是徐墨怀一手促成,是他自私自利,只求自己快活,既羞辱了皇后,又保全了自己的名声,却从未想过她是什么感受。
苏燕含了报复的心思,说道:“陛下不愿与皇后同房,是不愿还是不行?日后后宫佳丽三千,莫不是陛下都看不上,只能偷偷摸摸跟我一个奴婢好。”
徐墨怀半点都不生气,只冷笑道:“你倒是高看自己。”
他紧接便脱下外袍,慢悠悠地说:“任你如何说,朕也不会放过你。即便朕死了,也得带着你一起走。”
苏燕一阵恶寒,心里已经将他骂了个遍。
“过来给朕宽衣。”
苏燕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挣扎道:“皇后还在等着,陛下这样于理不合。”
徐墨怀停住脚步,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面带威胁道:“朕怎么做都合适,你只需想着朕,念着朕,旁人皆不用管。”
苏燕如同要上刑场,苦着脸步子沉重地走过去,下一刻腰便被人搂住了,徐墨怀倾身吻她。
缠绵至极的时候,徐墨怀的手覆在苏燕的手上,而后将她的手指分开,与她十指交错。他的手指纤长秀美,如玉刻的一般好看,而苏燕的手红肿皲裂,带着常年劳作的茧子。
他手上没有用力,不至于让苏燕感到疼痛,压在苏燕身上动作的时候,又分过神去吻在她肩颈,目光却不肯再落在那双手上了。
苏燕身上每一处都在提醒着他们之间的差距,人当然有贵贱之分,苏燕是地上的草芥,他是天上的云霞。
苏燕的身份不配站在他身边,他不能让自己沉迷任何可能软弱心智的东西,包括这样一个女人。
徐墨怀的想法从未改变,却又忍不住对自己说,如果苏燕乖巧一些,他也愿意待她再好一点。
苏燕只是去紫宸殿送汤,回到中宫的时候却已经过了两个时辰,衣服也换了一身新的。皇后与侍者都能猜到内情,没并没有过问。
林馥召了苏燕到殿内,问她:“公主的事陛下知道了吗?”
苏燕如实答道:“陛下已经知道了,他不让人再提,似乎是不想插手。”
也就是说,徐墨怀这次是铁了心不管徐晚音,林照要是真的休了徐晚音,徐墨怀不拍手叫好就算留情了。
林馥卧在炉火边,抱了只狸花猫看书,轻轻一瞥,便看到了苏燕脖颈上的红痕,心中突然觉得烦躁不堪。
徐墨怀再如何不喜欢她,日后总要与与她同房,总不能一辈子都跟着一个奴婢厮混。何况如今后位已定,明年还会有新的妃嫔入宫,以男人的德行,送到嘴边的rou哪有不吃的道理。
林馥见苏燕恭顺地站着,问她:“陛下想要何时给你抬位份?”
虽说身份卑贱了些,只能赐一个最低的位份,也总比一直做奴婢来得好。
“陛下并未提及此事”,苏燕想了想,又说:“我还是奴籍,约莫是不行的。”
林馥讶异道:“陛下竟留着你的奴籍不曾除去?”
世上哪有这样不讲理的人,占了人的身子,还半分好处不给,连贱籍都不肯给她抹去,难不成是瞧不上苏燕出身卑微,只等用到腻烦后便将她丢弃。
苏燕也没好说,她这奴籍就是徐墨怀强行给加上的,除了有意打压以为,也是不许她再乱跑。本朝的奴籍与贱籍没什么两样,倘若不能脱离,便世代为贱,连一份像样的活计都做不了,人人都能轻慢辱骂。倘若她离开徐墨怀,只会比她在马家村的时候更加艰难。
林馥看苏燕的目光便忍不住带着同情了,想了想,便说:“只要你不惹是生非,日后陛下若不再宠幸你,我便向他寻一个恩典恢复你的良籍。”
苏燕一直觉着有一日徐墨怀厌烦了她,一定会将她给除去。然而此刻听到林馥的话,仍是忍不住心中一暖,跪谢着说:“谢皇后娘娘。”
徐墨怀时常到中宫去,渐渐帝后情深便传开了。各世家不愿见到林馥得宠,纷纷寻来年龄适当的女子送入宫去。
不过一个冬日,后宫便多了六个女子,虽然人多了,却还是冷冷清清的,徐墨怀也不怎么到后宫来。
除去一妃一嫔,剩下的品阶并不高,徐墨怀始终未曾去留宿。不能给家族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