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妈抱起景平安,把她送回到草窝里,又将草窝里的孩子扔回到昏过去的刚卸任的首领身边。
景平安不愿待在满是粑粑尿的草窝里,爬出草窝,刚站起来,便见到亲妈扭头,严厉训斥她。她心说:“不能出草窝?”往后退两步,回到草窝里。
亲妈的表情缓和,满意地嗯了声。
景平安想了下,飞快地爬出草窝,拔腿就往外跑。
亲妈一个健上过去,一把捞起景平安,把她按回到草窝里,对着屁股就是几个巴掌落下去。
景平安被打得当场懵了。屁股痛倒在其次,最主要的是羞耻啊。活了两辈子头一回被打屁股。她嗷地一声哭了。
英年早逝莫名其妙地成为野人婴儿就够惨的了,今天受到这通惊吓没得到安慰,屁股还挨通揍,满满的委屈在这一刻宛若山洪暴发,响亮的哭声在山洞里回荡。
委屈,是真的委屈。她想爸爸,想妈妈,想妹妹,想nainai,想家里的每一个亲戚,甚至想加班累了喝的一杯咖啡。
亲妈被景平安的嚎啕大哭吓到了,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景平安的背哄她。
景平安继续哭,不理她。
亲妈把景平安放在草窝里,冲她扮鬼脸,发出“布鲁布鲁布鲁”的声音。
景平安依然哭。
亲妈又跳起来,扭腰扭屁股,学螃蟹步,甚至翻跟斗,先是往前翻再是往后翻,蹦得比猴子还高,引来一圈围观。
景平安的哭声卡在喉咙处,哭不出来了。亲妈,你别这样子嘛,让人都不好意思继续哭下去。
亲妈长松口气,抚抚胸,动作夸张又好笑。
景平安的眼睛里还含着泪,脸上却破涕为笑,带着些好笑,带着些难受,带着些无语,又带着些感动。过去的回不去了,好在有这么一个亲妈,也不算太糟糕透顶吧。
她很快收拾好情绪,基本上也弄明白情况。野人抢到首领后,会用孩子来占住窝宣示主权。如果首领不在,孩子也不在窝里,那么挑战者把自己的孩子放进窝里便成为了新首领。旧首领想夺回位置,还得再打一架,赢了后把孩子放回窝里,才算胜利。
景平安被亲妈留下来占窝,结果,自己跑出去玩,让亲妈丢了首领位。
她指向窝里的粑粑尿,满脸嫌弃地说:“脏,臭,不。”
亲妈跟景平安相处这么久,早被教会上厕所,明白景平安的意思,当即把带着粑粑尿的窝扔了,将垃圾都扫到台子下。她又蹲在景平安的身边,拍拍胸脯,说:“ma,bu。”意思是,妈妈的名字是bu。
景平安立即明白,野人的名字是单字。她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安。”我的名字是安。她又拍拍妈妈的胸脯,“妈,步。”bu这个发音的字有很多,不、部、布、步等。亲妈这么能蹦跶,挑个步字总比挑个布字更贴切些。这些野人还没布呢。
亲妈的表情充满惊喜和难以置信,别人的孩子还在窝里趴着,她的孩子已经能跑能跳能自己起名字了。
亲妈一高兴,原地跳了圈蜜蜂的八字舞,全然没有身为首领的威仪。
景平安挨了顿揍,不好跑过去找亲妈住回原来的单间,恹恹地坐在地上,开始犯困。
亲妈把景平安哄睡,起身环视一圈山洞,没找一个干净的窝,于是出了山洞,又找了些带着chao气的枯草回来给景平安铺了个简易地窝。
春天,冰雪融化,到处都shi哒哒的,想找干草也没那么容易了。
景平安一觉睡醒,发现山洞里的野人数量骤然增加了好多,不仅带孩子的野人多了起来,还有很多单身的成年男女野人。
这些男野人比女野人干净多了,头上插着鸟毛,腰上捆着草,草上挂着羽毛,对着心仪的单身年轻女野人极尽风sao地跳着舞,lun巴都没他们扭得欢。蓝眼睛,白皮肤,结实的胸膛,大长腿,翘屁股,扭动的舞姿,极尽美色诱惑。
景平安的脑海中忽然划过一段话:春天到了,又到了求偶的季节……
在台子下方,散布着一圈带孩子的女人,她们看向景平安的目光虎视眈眈。
景平安很怀疑,这些也是想来抢首领位置的。
亲妈回来了,肩膀上扛着一头长得有点像狼的野兽。这野兽的毛呈白色,脑袋上都是血,头顶被打破了,骨头上还插着截断掉的木头,鲜血从口鼻中往外淌。
亲妈回到台子中间,把狼尸用力地往地上一扔,表情凶悍十足,凌厉的目光扫向四周那些意图挑战首领的女野人。
女野人看到她一个人扛这么大头野兽回来,露出惊诧之后,一个个秒怂,纷纷表示出臣服的姿态。
刚进入山洞的野人们也纷纷聚了过来,双上高捧自己带来的嫩草、嫩叶、rou,露出臣服的姿势。
亲妈步下台子,挨个检查新进入山洞里的人,对于愿意接纳的野人,收下她们的礼物,又揪出一些很弱小的、带伤残的,一挥手,便有野人出来将她们扔出去。至于那些带孩子的女人,则全都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