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略一沉yin,却不方便言明:“是些王府里的Yin私之事,与此案全然无关,恕本宫不便相告。”
“是否与案情有关,夏某自会评断,还请娘娘不吝相告……”
“本宫说了,是些Yin私,你……”德妃话头倏然一止,手里的茶盏咣当一下砸在桌上,“你说你姓夏?”
“嗯?”夏洛荻原以为德妃知道自己的身份,闻言,起身重新行礼道,“刚才说得匆忙,未来得及表明身份,犯官夏洛荻,眼下忝为清岙堂才人,娘娘的祖父李太师也算是妾的半师。”
大理寺卿,魏国百姓眼里的夏青天。
“好……好。”德妃忽然连连冷笑,“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你竟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夏洛荻不解:“娘娘为何如此说?”
“你可知道本宫五年前是如何进宫的?”德妃指节握得发白,手腕上的玉镯琳琅作响,“本宫……我那时年少,听闻大理寺卿高风亮节,受百姓敬仰,与母亲说这等君子堪为良配,祖父也愿为我说媒,可是你、可你!竟为了躲婚去娶了个歌女!”
夏洛荻:“……”
夏洛荻:“昂?”
夏洛荻呆在原地的功夫,德妃一把将茶碗摔在帘外,厉声道——
“若非如此,我怎会一气之下答应进宫,全因当年你羞辱我在先!”
外面的宫女们闻声纷纷上了楼,一叠声的娘娘后,德妃斥道:“让她走!谁再放此人进丹华宫,就去内刑监!”
稀里糊涂被赶出门之后,夏洛荻终于回想起几年前,好像……真的有这么一档子事。
那是他们美髯社的一次聚会上,酒过三巡,德高望重的李太师拉着夏洛荻说他家里有个小孙女,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而夏洛荻出身大儒乐修篁门下,必也造诣极深,让她带着生辰八字有空去府上一会。
夏洛荻当然不可能答应,但朝中各家,尤其是美髯社的老头子们逼得急了,回去之后考虑再三,便娶了夫人秦氏,没过多久,还过继了一个不肖子。
她还记得成亲游街那日,满城少女泪洒长街。
只是没想到,泪洒闺阁的还有李太师的孙女,现在的德妃李白霜。
高太监道:“才人可问到什么了,怎么被赶出来了?”
夏洛荻挠了一阵子头,道:“呃……和娘娘之间有所误会,娘娘现下还在气头上,我们且去下个地方吧。”
“去哪儿?”
夏洛荻再次展开抄录经文的薄纸:“宫中可有认识梵文的人?我想知道这些梵文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高太监略一思索,道:“有,巧了,就在清岙堂旁边,太后信佛,宫中有一重明庵,供奉了不少道行高深的尼姑。才人若想问梵文,回去往隔壁走就是了。”
……
皇帝刚哄完嬿嫔,便得了边关奏报说有要务处理,不得不回到宣政殿处理政务。
刚一到殿门口,皇帝便听见里面翻箱倒柜的声音。
“陛下?”
皇帝沉默了一下,对随行的内监道:“你们且退下吧。”
屏退了宫人,皇帝独自走进宣政殿,绕过正殿,便看到一排排书架后,
“干什么呢?”皇帝问。
“哥。”封琰头也不回地问道,“你见到我压在这边架子上的那本《美髯密录》了吗?”
皇帝长长地“啊”了一阵,道:“你找那个干什么?你要蓄须?别吧……哥还年轻,蓄了须你嫂子们怕是不喜欢。”
封琰白了他一眼,旁边的水晶镜里,两张面容除了神态一冷一暖外,几乎全然一致。
见胞弟不理自己,皇帝兴致勃勃道:“对了,跟夏卿处得怎么样?要我说,夏卿一腔赤诚为国为民,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得你犯一回昏,不把人宠着也就算了,扔到老嬷嬷们养老的地方算什么?”
“封瑕。”封琰难得喊了他哥的全名,“你要是闲的没事,就滚去扶鸾宮喝药。”
封瑕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那都是小事,琰,你和夏卿处的年月比我久,这么长时间,当真就一点也瞧不出来?”
封琰的动作一滞,他低头看着刚刚找到手的那本书,陷入了沉思。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的?
从夏洛荻开始蓄须?还是从她娶妻那时?
“你不是也没瞧出来?”封琰白了他一眼。
封瑕气定神闲道:“我若有心,自然瞧得出来。只不过我与夏卿只有上朝时相见,她旁边又经常杵着个人间妖物闻人清钟,看不出来也是该然。”
都察院的右都御史闻人清钟,曾经也是丞相乐修篁门下得意弟子,算得上是夏洛荻的同门师兄,不过因此人处事不择手段,早已被乐丞相逐出师门。
本朝以来,此人凭其与各大世家、藩王交契甚好,能为又出众,时常为他们在朝中周旋,故而也是夏洛荻的主要政敌之一。
见封琰忽然沉默了,封瑕眼皮跳了跳,道:“等